她微笑摇头:“不用,我不喜欢人多。”
篝火烧得哔啵作响,火舌吞吐不定,照亮了那张明艳清冷的脸庞。
桑瑱忽然发觉,她与周围、与人群似乎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就如同他自己一样。
原来,他们本质上,就是相同的人。
之后,众人围在篝火前结伴起舞,他理所当然地成了她的舞伴。
察觉到了对方的不自然,他故意使坏,凑得极近,脸几乎要贴到她身上。
少女羞得落荒而逃。
他摸了摸自己同样发烫的耳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一群小孩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孩子递给他一支桂花枝。
“连医师,这个送给您。”
桑瑱接过花枝,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有个爱吃桂花糕的妹妹,曾照亮过他黯淡的童年。
而如今,又有一个口是心非的姑娘,温暖了他的人生。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他的心上人从不浓妆艳抹,亦不像其她女子一样温柔解语、长袖善舞,可那又怎样?
在他心中,她永远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像手中这枝桂花。
他静坐良久,害羞的姑娘终于回来了。
他再次邀请她跳舞。
这一次,她的舞步熟练了许多,不再频繁出错,他也收敛了先前的逗弄之心。
鼓声轰鸣,舞步奔放,广场上热闹非凡。
两人十指相扣,女子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连清,从前我觉得这世间人心险恶,满目疮痍。”
桑瑱默默倾听,耐心等待下文。
“如今,我却觉得阳光正好,山川草木皆美,原来还有那么多人温暖赤忱。”
火光摇曳,身体转动间,风掀起了她的绿色裙摆。
“未来,我还想同你一起,为这人间再做点什么,给它增些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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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分别的时刻终于到来。
桑瑱思考再三,决定动身前往麓城,请桑桑帮助自己解蛊。
麓城虽是瘟疫的起源地,疫情却早已得到控制。
桑桑本可以早些离开,但郡守大人见识过“灵医圣手”的高超医术后,威逼利诱,再三挽留,请她为病重的父亲治病。
桑桑迫于无奈,留了下来。
桑瑱与妹妹一直互通书信,自然早早便知晓了此事。
腊月中旬,兄妹二人从麓城回到了扬城。
回家后,他继续戴上维帽,做回了那个破了相、不爱出门的桑家大公子,整日沉浸在书房与药房,寻找解蛊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