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点了点头,缓缓闭上双眼。
不会有事。
桑瑱不会有事。
如果血蚕蛊注定此生无解,那我要趁这最后的时间,为他斩出一条生路!
马车缓缓驶过郊外颠簸崎岖的土路,由土砖砌筑的房屋,零零落落出现在眼前。
这里的街道泥泞窄小,凋零的树木星星点点地矗立在土路两旁,不少土屋倾倒在地,断壁残垣间,蛛网随风摇摆。
还有一些墙体斑驳、裂痕纵横的屋舍,虽有炊烟,看上去却破败不堪,简直不像是能住人。
“公子,秦姑娘,我们到了。”石平一声呼喊,勒住了缰绳,“前面的路,咱们马车进不去。”
马车停靠在路边的枯木下,桑瑱带上维帽,掀开车帘,拉着我下了车。
因那晚刺杀之事,他原本决定以后在外做回真实的自己,我却觉得,有追杀令在身,展示真容并非明智之举。
是以,他还是同往常一样,出门在外,维帽不离身。
府中除了桑桑和他的几个心腹,其余人并不清楚“灵医妙手”桑瑱是何模样。
空气中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几条瘦弱的野狗在街头漫无目的地徘徊着,见到我们,发出了几声有气无力的狂吠。
桑瑱看了一眼地面,关切地提示:“当心脚下,这路不好走。”
“嗯。”我掀起裙角,小心避开随处可见的泥坑。
“我小妹让你们来的?”
坐在屋外晒太阳的村民,一瞧见有人下来,纷纷伸长脖子,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原本蹲在路边玩耍的孩童,也立刻起身,飞快地跑到我们跟前,干净通透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桑瑱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大包麦芽糖。
几个小不点儿倏地眼前一亮,目光牢牢黏在他手上。
“新年好呀,小家伙们。”他蹲下身,给每人分了一大块糖块,“来,哥哥姐姐请你们吃糖。”
孩子们揣着糖果,扬着笑脸,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喂!”
一个在门前晒衣服的中年妇人突然开口,满脸警觉:“你们是做什么的?”
“这位大婶,王果果的娘亲可在家?”桑瑱说明来意。
“找阿珍姐?”妇人来回打量了我们好几眼,“噢,她在家。一直往里头走,最后一间茅草屋就是了。”
桑瑱拱手作揖:“多谢。”
外头聚在一起的村民闻言,互相使了一个眼色,而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我不由眉头一紧。
桑瑱见状,走到我身侧,用身体挡住了那些人的视线。
维帽下传来干净轻柔的男声:“郊外鲜少有生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