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明白,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既已知晓那些称呼的含义,却还要将我带回来,那我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黑衣罗刹”!
反正,也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境况了。
“忘月。”
黑暗中,他忽然笑了。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呀。”
这笑声很轻,柔和而短促,带着一丝恍然。
紧接着,我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桑瑱竟然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我!
时间,突然在此刻静止了。
少年喘着粗气,似在极力隐忍,然而他环住我的手,所用力度之大,仿佛……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之中。
我听到自己心跳停了一拍,反应过来后,本能地想要挣脱,却听他轻叹一声:“真是个傻瓜呀。”
“我怎会后悔救了你?”
“我一开始便猜到了你的身份,现在更不可能因此伤害你啊。”
“什么?”
我呼吸一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开始便猜到了我的身份?
这怎么可能!
桑瑱依旧低笑,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他的手掌顺着我的脊背轻轻拍打,而他说出的话,却如一道惊雷炸响。
“我第一次见到你身上的伤口时,便对你的身份有所猜测,后来,古斯国的错花愁,苗疆的血蚕蛊,以及……”
他顿了顿:“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所以,我很早便知道了。”
很早便知道了……
“只是我从未想过,你竟是江湖中那位声名显赫的杀手……”
“等等!”
他话未说完,我再也抑制不住心潮起伏,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你一开始便知我是杀手,却还是选择救我?”
“差不多吧。”
“为什么?”我不解,“你难道就不怕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吗?”
“怎么?”似在有意缓和气氛,他哼了一声:“在你眼中,我是那般见死不救之人?”
“当然不是……”
这可是“活菩萨”。
身旁人笑意渐敛,语气也多了几分认真:“我救你时,的确心存疑虑,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就此消逝。”
倒是情理之中的回答。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努力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我不是普通杀手,我是黑……”
“忘月,我从不后悔自己当日的选择。”他也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
“可我介意!”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推开。
桑瑱身子微僵:“为什么?”
我咬紧下唇,一字一顿道:“你我身份悬殊,不是一路人。”
“是比先前悬殊了些。”他似不以为意:“我只当你武艺高强,却未料到你是大俞最厉害的杀手。你如今才十八岁,往后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我得再努力一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