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相待?
连清果然察觉到了什么。
是啊,他那般聪明,那般细心,怎会看不出我的刻意隐瞒?
我微微张嘴,犹豫要不要在此刻和盘托出。
他突然拍了拍我的肩,道:“无妨,你若不愿意说,我亦不勉强。无论忘月做何决定,我相信都有她的理由。”
又是这般体贴入微的话。
我喉头一紧,几欲脱口而出:我不是浪迹天涯的侠客,我是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女魔头,这样的身份,你也能接受吗?
但我生生忍住了。
连清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接受连我自己都不能接受的身份吗?
或许等下次见面,他先坦白之后,我再做决断吧。
我微微颔首,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那下次见面,我们……坦诚相待。”
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如果你发现我并非如你想象中那般好,你会怎样?”
连清似是没有理解我话中深意,眼波依旧温柔:“我知道的忘月,一直都很好。”
忘记最后是怎么分开的,只记得他走以后,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丢了。
当天夜里,我赶到容城城区,如往常一样,戴上了黑色面具,走进了熟悉的绿舟分部。
“冷月姑娘可算来了。”容城总管见到我,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有什么急事吗?”我有些不解。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笑容和蔼:“无事,只是担心姑娘身子。”
他起身,背着手围着我转了一圈,啧啧道:“两月不见,姑娘清瘦了不少。”
我不置可否。
在小木屋就没怎么吃过有油水的东西,去了晚湘村,为帮村民治病,先是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后因蛊虫昏迷了五日,消瘦是自然的。
“姑娘的错花愁解得如何了?”他停下脚步,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我张了张嘴,正想如实汇报,忽然想起张天龙那张笑里藏刀的虚伪嘴脸来,心中顿时一阵烦躁。
“暂未找出解毒之法。”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话音刚落,便见面前之人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光彩,似是欣喜,又似嘲讽,但很快,那抹异常消失不见。
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眼花时,忽听容城总管道:“那真是可惜了。我还盼着姑娘早日恢复,好为组织效力呢。”
我没有接话。
“唉。”他抚了抚那撮精心修剪过的小胡子,面露憾色:“时间已到,我虽也舍不得让您继续接任务,但您别忘了,您是两月前服用的解药……”
话虽未说完,但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我深吸了一口气:“请总管安排。”
之后从九月中旬到腊月,我便一直在容城附近执行新任务。
这次也不知怎么回事,任务都不难,却格外棘手。
而且绿舟的情报组织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好几次情报有误,若非我反应迅速,恐怕又要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