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锦鲤脾气大难伺候,可真心假意又怎会分不清?她沉浸在虚假的爱里,像浸泡在虚假的水中,明明一切都看得见,却还觉得窒息。
所以在晨星出现後不久,她才渐渐脱离这个怪圈。晨星真心待她,旭阳大概也有一些,她拥有过真心。
时谨用力攥紧时柔的手,吐出一口气,起身退开,平静道:“有人真心爱过我,你也是。所以我要去做,姐姐,你也要看着。”
她得到过这些人的真心,就一定要去救他们。
时柔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你以为这些年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你的身份吗?”
时谨一愣:“什丶什麽?”
时柔道:“就我所知,至少你的族长,是清楚你的来历的。没有你,他照样可以捧出另一个锦鲤,只要能拖够时间,只要能……”
时谨莫名心慌起来了:“发生了什麽?你告诉我啊!”
时柔似乎陷入了一种消极的情绪中,有问必答。她平淡道:“已经有三个族群,生出了没有灵魂的新生儿。”
时谨脸色一白,像被兜头泼下了一盆冷水,从骨头里渗出寒意。
“新生的战士……不够了。那些战士组成的屏障很快就会破开。”时柔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无奈的绝望:“他大概想,让这些蠢蛋们在美梦里死去。”
时谨一时无言,颤抖着问:“我真的没有可能……”
时柔明白她想说什麽:“不清楚,你可以尝试。但是,你既然来了这里,也许并没有成功。”
她的语气中有着深深的疲惫:“我一直在尝试与神龙对话,分明我曾听到过它的声音……可从来没有过回应。”
时谨气急:“那我们就更不能等待他人施舍了啊!神明的施舍就有多伟大吗?横竖都是死,不如拼了!”
时柔坐得端正,缓慢理平衣襟,道:“我希望你在最後的时日里自由一些,不好吗?”
时谨已经顾不上那些古怪了,她擡头看一眼高大肃穆的神龙像,用力握拳,转身跑出门,一把拽着晨星就走。
晨星被她拽得猛一个踉跄险些滑摔出去,努力保持平衡,喘着气断断续续问:“你这是干什麽?怎麽了?”
时谨道:“我有事要做,大事。”
晨星一头雾水,却没敢反抗,咬着牙安静下来,走到一半,时谨拔出她的剑,握着剑加快速度飞奔下山,迎面撞上了族长带着一队侍从。
她不觉意外,横起剑,对着一头雾水的族长道:“来的正好,我问你,这几日各族新生儿诞生,可有什麽不同之处?”
族长面色一变,“你发什麽疯!?”
时谨一向敬重他,虽然不够亲近,但了解的也还算透彻,这个表情不只是愤怒,还有心虚。
她明白时柔说的话十有八九应证了,用力喘着气,质问道:“如果黑雾侵袭无法抵挡,屏障即将被冲破,我们才更应该团结起来,想法冲出去,而不是茍延残喘,坐以待毙!”
族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时锦,你又是从哪听来的疯话。”
若是以前,时谨绝不会这样冲动。她知道族长的固执高傲,也明白自己并没有那麽重的分量,可事关生死存亡,她既然有能力回到过去,也拥有风行给的陶埙支持,无论如何也该试试,哪怕又是一次失败的试错,哪怕她可能又要再闯一遍要命的黑洞。
时谨冷声道:“是不是疯话,族长你心里清楚。”
她扬起剑,对准犹豫上前的两个侍从,道:“战士们,你们真的就甘心坐着等死吗?我们修得一身本事,难道就是学会推同胞在前面送死,自己躲在身後茍延残喘的吗?”
“够了!”族长气急败坏:“拿下她!”
时谨发热的头脑微微冷静了些,扬手扔了剑,没有反抗。
她正要说话,忽然听到一声惊呼,随之而来的是破空声,一支箭猛地插进上前的侍从脚下,精准阻拦了他的去路。时谨猛地回头,只见远处熟悉人影长衣飘飘,冲她露出一个微笑。
是那样熟悉的笑,口型不知再说什麽。然後她转身,一跃而下。
时谨只觉得心脏似乎骤停。
她被人拧住手臂按紧时,才忽然意识到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是了,如果时柔想要她安稳地过最後几天,为何要在她的婚礼时自杀?为何要她去成为龙?
而且族长真的是如此坐以待毙之人吗?面对全族覆灭的将来,他难道真的就只会指望一个名义上的锦鲤生下不知有没有灵魂的子嗣,以祈求神明的半分怜悯吗?
或者说……为什麽他们会认为,锦鲤能生下龙子?
时谨呆呆望着时柔消失的方向,感受到身後禁锢的力道加重,一时泄了气,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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