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气结:“你!”
白锦棠又道:“父皇息怒,儿臣的确和摄政王心意相通,要不然那狄国公主,儿臣就是撞死在这里,也是不会娶的。”
一提到狄莉儿,老皇帝瞬间心虚起来,也知道自己做的实在是不对,碰了自己儿子的未婚妻,嘴唇蠕动,过了好一会才说:
“那狄莉儿本就居心叵测,你不喜欢也是合理的,既然人已经回去了,以後这件事情就不要提了。”
皇帝的面子也是要给的,白锦棠自然是好脾气的回答:“是的,父皇。”
老皇帝:“没事就退下吧。”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白锦棠却话锋一转,笑着说,“父皇,如今儿臣入朝听政,却空有爵位,并无官职,想厚着脸皮讨要一个官职。”
老皇帝眉头皱成了川字,十分不悦:“你想要官职?”
白锦棠:“儿臣是大安的王爷,是父皇的儿子,自然也想要为大安做贡献,想为父皇分忧。”
这时候,谢灼出声道:“前些日子,大理寺卿陆远博陆大人去了冕州,如今大理寺正空着位置,既然宁王殿下如今有心,不妨给一个大理寺卿的位置。”
大理寺卿乃是正四品,官不大,但也可以。
于是皇帝就点了头,冷冷道:“既然如此,朕准了。”
白锦棠:“多谢父皇恩典。”
说到这里,老皇帝冷哼一声,显然还在因为白锦棠顶撞他的话生气,也没打算继续留下,于是给了身边的一个太监眼神。
太监立马会意:“有事啓奏,无事退朝——”
静王已经和丞相商量好了,虽然白锦棠有爵位在身,却无官职,于是给白锦棠找了个麻烦差事,正打算啓奏呢。
结果白锦棠率先站出来了。
“儿臣有事啓奏!”
说着,白锦棠从一群臣子里站了出来,走到大殿中央,大声道。
老皇帝擡了擡眼皮,有些不耐烦道:“你还有何事?”
“在其位谋其职,如今儿臣既然身为大理寺卿,就不能无视冤假错案!
“儿臣要替枉死的北渊王状告当今丞相刘渝,以权谋私,陷害忠良,卖官鬻爵,致使叶家全族共计二百八十一人惨死!!!”
白锦棠用内力震碎自己外面的锦衣华服,露出里面那一身雪白的素衣,手里举着北渊王惨死的真相,他的脊梁挺得直直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断地回荡在大殿之上。
“忠臣含冤而终,奸佞当道,大安境内民不聊生!本王今日,就要为北渊王正名,为昔日战场厮杀的北渊军鸣冤!为那些上书的百姓鸣冤!也是为了那些惨死在丞相手底下的北渊军鸣冤!”
音落,白锦棠手里的卷轴舒展开来,泛着枯黄的卷轴就这样暴露在衆人面前。
那是一个巨大的冤字。
冤字周围全是血淋淋的手印,每一个都按的极为重,极为悲愤,且数量巨大,足足有五六米那本长。
刺眼夺目,惊心动魄,朝堂之上,一片死寂。
北渊王自戕,震动朝野。
北疆百姓更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赶赴京都想要为北渊王求情。结果才走到半路,就被人击杀于野,尸骨埋成了千人坑。
这件事情传到北疆时,北疆暴动,百姓暴乱,却被丞相强力镇压,死伤无数,眼看着就要压不住了,才请凤凌绝出面。
而凤凌绝至此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
当年的北渊王一案,死了太多人了。
“刘渝,苍天在上,诸君为证!北疆城外数万英魂睁着眼睛看着你呢,那枉死在京都城内的叶家人瞧着你,天下的百姓也都盯着你呢,你贪婪暴虐嗜杀奸诈,北渊军民集体的画押手印在此,刘渝,你可认罪!!!”
丞相神魂巨震,喉咙发出近乎尖叫的吼声:“北渊王通敌卖国,当满门抄斩!那群百姓蠢笨如猪,受人蛊惑,意图谋反,本相杀他们又有何错?!!!”
那原本迷迷糊糊的老皇帝,瞬间惊醒,被眼前的一切震惊地站起来,吓得脸色煞白。
白锦棠冷笑:“若是北渊王当真通敌,这些百姓何苦不远千里请愿!倘若北渊王当真通敌,为什麽北渊王才死,北疆震动,百姓嚎啕大哭!倘若北疆王通敌,为什麽他不调动北渊军,直攻京都,而是选择独自进京,选择自戕以证清白!”
“刘渝,你告诉我,北渊王为什麽要这样做?!”
丞相大口喘息着,死死地瞪着白锦棠,指着白锦棠的脑袋道:“他私造龙袍!”
白锦棠:“北渊王造反,不让北疆绣娘赶制龙袍,用皇宫织造署制作的龙袍,他是真不怕被别人发现啊!”
“那他与狄国国主互通书信,你又作何解释?!”
白锦棠将书信拿出来,嗤笑道:“互通书信?那这书信,用的是怎麽是你丞相府才独有的金丝纸啊!”
可笑吧?
可就是这麽可笑的东西要了他母族全族的性命。
龙袍是织造署制作的,被人偷偷的放进北渊王府。
这书信是丞相僞造的,甚至都不愿意换成北渊王常用的纸张。
丞相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了,到最後几乎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他嘶哑着苍老的嗓音,怒斥道:
“北渊王居心叵测,拥兵自重,只这一点,便是万死都不足惜!”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全都惊呆了。
这话是能乱说的吗?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北渊王是没了,可是凤凌绝还没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