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白锦棠。
坦然到极致纯洁,爱意近乎到纯粹。
不曾夹杂半点杂质,就是简简单单一句,我喜欢你。
“白锦棠,你就是个祸害。”谢灼终究还是没忍心和这样的白锦棠生气,这人清醒时都不讲道理,如今醉醺醺的,又有什麽道理可讲呢。
白锦棠眨了眨眼睛,不说话,像个小孩子一样抓住了他的袖子不松手。
谢灼看着他赤裸的双脚,和几乎湿透了的下摆,询问:“你的鞋子呢?”
白锦棠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忽然就笑了:“鞋子……鞋子飞啦——”说着,许是害怕谢灼不想信,还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谢灼:“……”他就不该问。
目光扫过时辰,很快他就在不远处看见白锦棠已经被水打湿的鞋子和袜子,还有一个随波逐流,即将远去的披风。
白锦棠到底干啥了。
谢灼将身上的外袍脱了,裹在白锦棠的身上,这才弯腰作势就要抱人回去。
可刚刚还笑着的白锦棠却躲开了,扯着谢灼的衣袖,蹲了身子,可怜巴巴地指着水:“我要那个。”
虽然今夜月色不错,但还不至于能让谢灼看见水里。
他认真地瞧了瞧,并没有发现水里有鱼儿,或者是其他的东西。
“那里什麽都没有,锦棠,我们回家吧。”
白锦棠却有些急了,眼圈都红了,执拗地看着水里:“有东西,我的东西,在里面……帮帮我好不好?”
宁王殿下一生要强,只有别人朝他低头俯首,求他的份。如今喝醉了本来就傻乎乎地招人疼,把谢灼勾的神魂颠倒,谁知竟然还会撒娇。
谢灼心砰砰乱跳,觉得真是太要命了。
白锦棠声音闷闷的,眼神有些黯淡,还带着点委屈:“你不愿意吗?”
“愿意。”怎麽可能不愿意,别说找什麽东西了,便是把整条河翻过来都不在话下。
白锦棠眼睛又亮了起来,声音甜甜的:“谢谢哥哥。”
要命了。
谢灼被这句话砸的眼冒金星,直接昏头,偏偏还故作正经地对白锦棠道:
“那你乖乖地呆在那里,不许下来,知道吗?”
白锦棠小鸡啄米般点头,乖巧:“好哒。”
二话不说,直接下水开始胡乱摸,虽然不知道摸什麽,但是不妨碍他摸得开心,斗志昂扬,满脑子全是白锦棠那声哥哥。
然後很快,谢灼就知道了掉在水里的东西是什麽了。
是那串檀木佛珠。
拇指大小的紫檀木珠子被谢灼握在手心里,心情忽然有些复杂,而岸上的白锦棠瞬间开始兴奋起来,对谢灼伸手,道:“那……那是我的……”
谢灼这才发现,白锦棠右手一只紧紧握住,怎麽也不撒手的东西,原来是珠串上的流苏。
“你刚刚跳下去,是为了找这个?”谢灼踏着水,走到白锦棠的面前,将珠子递给了白锦棠。
白锦棠开心地将珠子和流苏放在一起,点头:“嗯。”
谢灼:“他就是一串珠子,你犯得着把命搭进去?”
白锦棠微微蹙眉,他想不起来原因了,他就是觉得这串珠子很重要,于是他用眼神表示了自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