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自荐枕席我来自荐枕席,王爷要不要?……
半寸相思,此名一出,谢灼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可是排名天下前几的剧毒。
不仅名字好听,毒药发作时候,如蝼蚁钻心,似千刀万剐,寸寸凌迟一般。
谢灼几乎不敢想,从黑市回来的那大半个月,白锦棠是怎麽挺过来的,又是怎麽熬过被毒药折磨的日日夜夜,没有将自己逼疯。
又是如何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劳于公务,直至昏倒的。
谢灼心里发凉,哪怕是自己中毒都没有这麽难受。
“多长时间了?”白锦棠的身体不好是青州城都知道的事情,人人都只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先天不足的毛病。
白锦棠思考了一下,笑:“已经八个年头了。”
“我已经习惯了。”白锦棠看着谢灼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有着超乎平常人的松弛感,“你做什麽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欺负了你?”
谢灼垂着眉眼,没回答,只是道:“是不是很疼?”
白锦棠“嗯”了一声,笑着说:“对很疼,可疼了,疼的厉害。”
白锦棠语气太过轻松了,十分的假,若是其他人来听这句话,必定觉得白锦棠是在胡说八道,博取同情。
可就是这麽一句玩笑话,道出了白锦棠这八年的所有痛苦和折磨。
怎麽会有人是白锦棠这个样子呢?
平日里骗人不打草稿,假话一套一套的,让人分不清楚,如今倒是说真话了,却只有轻飘飘的几个字。
“怎麽会习惯呢?”谢灼声音沙哑,嘴里发苦发干,“白锦棠,黑市那会,你明明不用亲自去的,为什麽还是亲自冒险?”
白锦棠坦然:“为了蓬莱草,可以暂时压制我身上的毒,那是个宝贝。”
如今终于把话说开了,谢灼也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真相,和他想要的解释,可谢灼却怎麽也笑不出来了。
“你不会真的要哭吧?”白锦棠狡黠一笑,伸手捏住谢灼的下巴,凑到谢灼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笑嘻嘻道,“其实我挺想看你哭的,要不,趁着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你哭一个给我看看,放心,我不告诉别人,不仅不告诉别人,等你哭够了,我还会哄你哦。”
这模样,活像是一个诱拐失足少年的混球。
尤其是嘴角的那个笑,简直就是欠揍。
本来已经红了眼眶的谢灼,因为这句话,把所有的难过全憋回去了。
现在别说是哭了,谢灼真想把白锦棠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麽,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是怎麽笑的出来的!
谢灼伸手打开白锦棠钳制自己下巴的手,一言难尽道:“白锦棠,你真是个……”
白锦棠:“嗯?”
谢灼:“……人才。”
白锦棠:“……”
看着这麽活蹦乱跳,活灵活现的白锦棠,谢灼心里那点子不安被压了下去,随即他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谢灼蹙眉问他:“我以前问你,你不是死活不说吗?今天怎麽这麽乖巧,什麽都告诉我了。”
“要不你先猜猜?”白锦棠卖起了关子,朝着他擡了擡下巴,颇有点傲娇的意思。
这让谢灼想起了猫咪。
谢灼眼里全是笑,面上却装作一副自己一点也不想知道的表情:“我不猜。”
“行呀,正好我也不想告诉你了。”白锦棠不上当,将谢灼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给拿了下去。
谢灼立马败下阵来,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怎麽猜,最後随口说道:“总不会是为了装可怜吧?”
白锦棠眼睛一亮,漂亮的桃花眼在这一刻美的惊人,他点头:“真棒,猜对了,我就是在装可怜。”
这回轮到谢灼诧异了。
无论是白锦棠的性子,对待生死的那种淡然,和他如今的表情,白锦棠同可怜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
也不会有人狂妄的觉得,宁王殿下需要别人的可怜。
纵然哪一天白锦棠死了,他也是天皇贵胄,骨子里藏着的都是金贵和傲气,不容他人践踏的。
可是现在这人告诉他,他在装可怜?
怎麽,堂堂宁王还需要他的可怜不成?
白锦棠就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等着谢灼认真想明白的自己话里的意思,这种等待实在是太有趣了,让白锦棠的心情十分愉悦。
谢灼这个样子,很像是他养的一个小宠物。
“你……你干嘛要我可怜?”谢灼神色不自然道。
“因为……”白锦棠声音很低,很温柔,像是垂柳拂过春水,鲤鱼跃过莲叶,明媚中带着缠绵,缠绵中夹杂着无尽的情意,“想要你陪我去伽蓝寺,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想要你离开我。”
说着,还有点无奈,白锦棠微微蹙眉:“可是怎麽办,夫人你好像很不喜欢伽蓝寺,所以我只能装可怜,期望夫人的心肠软一点,心疼一下我,说不定就陪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