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絮全身抖得像残风中的一片落叶,她颤巍巍地说:“知道了……我知错了……”
这种东西发出去对陆图温毫发无伤,最多是旁人添几句“陆总风流”的调侃,甚至是艳羡称赞。
对她而言确是全方位的社会性死亡,绝对的灭顶之灾。
明明他坐在轮椅上,腰部还缠着绷带,面容虚弱。
她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却还是被无形的强大威压死死摁住,快要支撑不住。
“跪下。”陆图温轻轻擡起下颌,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我不喜欢你站着俯视我。”
林飘絮闭上眼,并拢膝盖,直直地跪下去,跪在他面前,背脊骨也弯了下去。
陆图温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我以前真是太惯着你了。”
语气之轻,像在讲一句无关紧要的软绵情话。
力度之大,仿佛要徒手捏碎林飘絮的下颌骨。
“别说你已经签了和解书收了赔款,就算我真犯了□□罪,也罪不至死吧?你却判我死罪,还要亲自执行。”
意识到这一点,陆图温恨不能就地掐死她。
“你就这麽恨我?”
林飘絮放弃了反抗,全身卸力放软,反正她来之前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知道的,陆图温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陆图温粗暴地扳过她的脸,狠厉的眼神上下端详,最终却还是松开手——
可恨他还下不了手,明明对方对他如此心狠。
“脱掉。”
他的视线从她的锁骨一路下移,从丰满的胸部到玲珑有致的腰臀曲线,再到纤细的长腿和脚踝,目光赤裸而露骨。
林飘絮难以置信,条件反射地抱紧自己。
“自己脱掉,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林飘絮摇头:“我做不到。”
“现在呢?”
一把冰冷的枪管抵上她的锁骨。
林飘絮认出来,这把枪和陆图温在NewYorkUy掏出来击毙恐怖分子的那把一模一样。
应该是同一把,这把枪已经见过血了,现在迫不及待地又要饮血。
他用枪管撩开她的外套领口,袖子顺着左肩滑下去。
内里是一件吊带红裙,露出大片无瑕肌肤,雪白滑腻,泛着通透的光泽。
林飘絮绝望地闭上眼:“我做不到,你杀了我吧。”
她永远不可能像个婊子一样,主动献媚乃至献身给陆图温。
也许早在那一年,她就该死在那场混乱的校园恐怖袭击中,不必痛苦至今,纠缠不休。
死在陌生的异国,死于寻回前男友的意难忘,死于一个坏运气的荒诞理由。
也好过死在陆图温手中,死在他人的各种恶意揣测丶流言蜚语之中,死後还不得清净。
陆图温咬牙,手指和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别以为我会心软。”
林飘絮睁开眼,朝他笑了笑:“我知道的,你不会,你就是这样纯粹的恶人。”
眉目弯弯,眼波潋滟,一个诀别的笑,释然而坦荡。
陆图温心尖一颤:“最後再问你一遍,当真死都不愿?”
枪管一步步挪近,紧逼她勾画精致的眉眼。
林飘絮擡头,无畏地迎视枪口,及枪口之後的他:“对,死都不愿。”
犹嫌不够,还要出言挑衅,势要激怒他:“一想到要跟你做,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枪口顶上她的额头,陆图温看着她视死如归的神情,悄无声息地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