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张票,那应该她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李青穹稍微放下心来。
“嗯,小时候学过芭蕾。”
“你从未跟我说过。”他很惊讶。
“你也从未说过,你的家庭如何,我们对彼此不甚了解,不是吗?”
“我的家庭,太复杂了。”
“然後呢?”
“……说来话长。”
“看吧,你也不愿意说。”
他要怎麽说,他妈是豪门情妇,他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後来他妈死于绝症,他爸也死了。
遗産的归属尘埃落定,他爸一个钢镚也没留给自己,他没有任何威胁了,才得以被他哥接回本家。
如果他哥不喜欢他,那他现在就是个身无分文丶在外漂泊的孤儿。
这个漫长的故事到底该从何说起,他需要捋捋:“我可以跟你说。”
“不用了,我不想听。”她闭上眼睛。
又拿出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对他。
李青穹说不清涌上心头的痛楚是愤怒还是痛恨:
“你为什麽要这样,你好像总拿一些无法改变的事情惩罚我,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麽。”
等你知道是什麽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惩罚。
林飘絮依旧闭着眼,把头偏向另一侧,拉高被子:“你走吧,我想休息了。”
白织羽在厨房给切好的水果摆盘,见他走出来还有点惊讶——
还以为他们至少要独处一个小时起。
“李总,大老远过来一趟,吃点儿水果吧。”她捧着果盘走过去。
“谢谢,不用了,我先走了,麻烦你照顾飘絮了。”他走向玄关。
不是,你什麽身份,怎麽就来麻烦我照顾她了呢。
织羽挑眉,恭送道:“李总慢走啊。”
可算这尊大佛送走了。白织羽端着果盘走进房间里:“你们怎麽了,谈崩了?”
往床边沿一坐,往她嘴里塞了片猕猴桃:“我看他走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林飘絮吃完,伸出手抱住她纤细的腰身:“要吃葡萄。”
白织羽又喂给她,用盘子接她吐出的葡萄籽:“还想吃什麽?”
林飘絮摇摇头。
她把果盘放在床头柜,摸了摸林飘絮出汗黏腻的头发:“晚上给你洗个头吧。”
“好,”林飘絮还是环抱着她,“阿羽,你有特别痛恨的人吗,就是你看到他,甚至想杀了他。”
想了一下,她又补充道,”除了甲方啊!”
“有啊,”她都不用想,“我前夫。”
“……”倒是比较意外。林飘絮问,“如果杀不了他怎麽办?还有点怕他怎麽办?”
想想她就恨自己,到底在怕什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光气势上就输了!
可是她真的好怕,那种惧怕,是出于求生本能也是出于生理反应的怕。
仿佛她再不走就要被捕杀一样,仿佛是生物链里刻着的一样。
“无视他吧,他都不配你去多费心,对这种人,恨他都能让他爽到,没必要。”
白织羽太了解这种人的劣根性了。
“阿羽,你说得太对了!”
他算个嘚啊,她还给吓出病来了,真是给他脸了。
“你说的这个仇人……不会是李总吧?”
白织羽想起他离开时黯然神伤的模样,试探着问。
“那不是。”林飘絮摇头,在内心回复——是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