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呢?
关辞砚把他送到文野面前,不是为了拿他赚钱,难道还能是帮他吗?
他和关辞砚什麽交情,他问出这问题。
尴尬和羞耻盖住了被欺骗的愤怒和失落,简阳拉开车门,自己驾车回去。
关辞砚手里的车钥匙猝不及防被夺走,看着汽车尾巴叹气,“这到底谁的车啊。”
好在前面的旅游村落就是关辞砚开发的,一个电话就调来一辆车。
简阳自己驱车回别墅,车每颠簸一次,他都会想到那束玫瑰,娇嫩的花朵大概会烂在路上了。
为什麽,关辞砚还能理直气壮给他准备花。
好像一点也没做错一样。
简阳吸了吸鼻子,眨眼,逼开眼里的水汽,认真分辩路况。
三个小时的车程,开回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这麽早回来了?”张伯从客厅于厨房的错层楼梯上下来,“马上饭就好了,小少爷。”
简阳埋头冲上二楼,打开行李箱,发现没有一件东西属于自己。
他收来收去,也就只有自己穿过来的一套衣服,一双鞋,还有一只猫。
输人不能输气势。
简阳拎着行李箱,拿着包,小猫往手臂下一夹,从二楼又冲到客厅。
狗东西关辞砚,以为自己离不开他麽。大不了就倒霉点,倒霉就倒霉,和他呆在一起也够倒霉的。
这一副离家出走的架势,张伯连饭都不准备了,在客厅中央拦简阳,“怎麽了这是,小少爷,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简阳可以怪关辞砚,但是不能怪张伯,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冒发烧了,是张伯每天提醒他穿衣吃饭,找医生给他调理治疗,无论是出于什麽想法,这个老人对自己不错。
“对不起张伯,我真的要走了。”
“喵喵喵喵。”
夏天在沙发後面来回踱步,还在理解当下的情况。
“这是做什麽呀,是不是委屈了?有事和先生说啊,先生会给您出头的。”
不说还好,越说简阳越气,“他才不会呢,狗东西。”
关辞砚刚好进门。
他的车被简阳开走,比简阳晚走一会。
一进门,一声清晰的狗东西,如雷贯耳。
简阳嘴巴惊得闭不上,一向淡定的张伯也慌了,眼神在关辞砚和简阳身上徘徊,“先生,小少爷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简阳松开行李箱,艰难地从包里掏出一张欠条,“谢谢你给我的机会,多少钱,我还给你。”
简阳还是很有骨气的,在回来的车上,他想了。
没有关辞砚,他拿不到文野的这个角色,现在让他放弃,他做不到,但是也不想白拿关辞砚的好处,他不是想用自己赚钱吗,那就给他钱好了,反正,他也是拿自己赚钱的。
关辞砚双手插兜,站在门口,脸色不大好看,语气忍耐,“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想。”
“想什麽想,你老是要我想,永远都说不清楚话,我不想想,也不用想,我就要走。”简阳硬气回怼。
关辞砚接过他的欠条,在空白金额处填了不少个零,“还吧。”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妈的,狗东西。
简阳咬着下唇,不肯作答。
关辞砚表情冷肃,又似无所谓,随口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去冷静想想,或者,还钱还到死。”
简阳被张伯挽留时还有点犹豫。
关辞砚这句话一出,简阳平静了,“关辞砚,我未必不如你。”
他把欠条放到柜子上,重新拉起行李箱,走到关辞砚面前,“请你让一让。”
关辞砚脚下没动,胸口起伏明显,眼底仿佛淬过一层冰,锐意的眼神射到简阳脸上都带着冰渣。
“让开。”简阳重复。
关辞砚站在门口,好像要离家出走的人不是简阳,而是他被简阳扫地出门。
欠条上的天价数字消弭了简阳吃人嘴短的怯意,温润的金瞳一眨不眨,和关辞砚眼神对抗。
“汪汪汪汪”
夏天看见关辞砚,从沙发後面跑过来,咬简阳的裤腿,把人往後拉。
不得不说,边牧就是会看眼色啊。
简阳轻声呵斥,“夏天,回去。”
关辞砚眼神松动,不可信地看着。简阳和柏舜道谢,和张伯道歉,离家出走还带上猫,连对自己的狗都不舍得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