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乐声时而高昂激越,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令人心悸;时而又低沉婉转,如同情人床畔深夜里的呢喃,带着无尽的暧昧与幽怨
攻击古琴会反弹伤害,环顾四周的惨烈,栾云央这才意识到古琴不是蛊惑人心,而是控制意识,看人清醒的残杀。
让人清醒地直面自己的内心深处,无论是贪婪丶恐惧还是欲望,都在这旋律下无所遁形。
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在清醒中看到自己的渺小与无助,进而在绝望中走向毁灭。
沈元昔的状况难道和这件事情有关?
栾云央思量着,把沈元昔迁到远一点的地方。
随着栾云央一步步接近,一股强烈的罡风猛然袭来,切割着每一寸空气。
就在这紧要关头,栾云央的左後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小心!”
他猛地回头,却只见茂密的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并无他人。
栾云央的目光落在了一块散落在地上的小石子上,他毫不犹豫地挑起石子,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古琴的琴弦掷去。
只听“铮”的一声脆响,一根琴弦应声而断,乐声顿时停顿了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断。
在短暂的停顿之後,乐声再次响起,但此时的旋律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悠长且刺耳。
随着乐声的继续,栾云央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宛如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入他的大脑。
他强忍着剧痛,注视着那架古琴,盘算如何打断古琴的攻击。
刚才的石子似乎有点用处,难道把琴弦都打断,才是正确的解决方式麽。
皇天不负有心人,栾云央找准时机,手中幻化出一杆长枪朝着最後的一根琴弦抛去。
而最後一根琴弦在栾云央踢石子时化成人形,所有人动不了,定在了原地。
人形靠近栾云央时,不远处一支灵力幻化出的箭矢射了过来,人形被钉在了半空。虚幻的人形直勾勾盯着栾云央,对栾云央无声说了几个字,继续盯着栾云央。
那双眼睛仿佛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丝毫温度,更不含半点情感,只是毫不留情地穿透他的身躯,凝视着深藏不露的仇敌。
在那虚幻的人影,再度试探之际,栾云央从身後召出了长枪,一枪击碎了虚幻的身影。
包括被栾云央忽略掉的沈元昔,在後方远远的虚空拉弦,在栾云央手中脱出的长枪到达虚影的同一时刻,透明的箭矢再次穿透了虚影。
虚幻的人影消失不见,兽潮恢复了正常,纷纷散了去。
栾云央把琴收了,轰碎了下面的案台,没有任何东西。
他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了握,手指的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甚至隐约可见手心因过度掐握而留下的血印。
有人还在喊青玉案,栾云央什麽都看不见。
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头抓住了沈元昔,沈元昔也是没有动,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对于沈元昔的解释,栾云央怀疑沈元昔到底有没有恢复正常。
问沈元昔几个问题,沈元昔分毫不差地回答对了。
沈元昔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栾云央的身影。
沈元昔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
他的心跳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加速,昔日上天庭里总是混吝不羁的眼眸,此刻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紧张。
在栾云央未曾察觉之时,沈元昔终于忍不住,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浅极淡的微笑。
几乎是在下一瞬间,沈元昔便又迅速地将嘴角拉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模样。
沈元昔带栾云央去找宝贝,栾云央缓了冷意,故作矜持。
“衆目睽睽之下,这样不好吧。”
“嘶,昭昭原来不想要宝贝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对。”
沈元昔紧张:???
“是你把我带来的,青玉案也是我打的,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有宝贝也肯定都是我的。”
“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样的宝贝,值得费这麽大的力气。”
栾云央看沈元昔手上巴掌大的玉简,好奇有什麽用。
沈元昔却把它送进栾云央的体内。
栾云央挑眉:“你来秘境就是为了这个?”
沈元昔说:“青玉案是无字天书的承体,不是独立存在的,他们看到的青玉案是旧日的残影,会随机刷新,等我们去那里时会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无字天书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