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带着沉重的身子,任由王瑞的搀扶,一路沿着墙边摇摇晃晃慢走。
他不知此时此刻,谢子云就在院中等着他。
汝梅三人多次提醒他该歇息了,可谢子云心里还是怀着一丝期盼,一丝希望。
于是笑着让她们先行歇息,自己再看看月亮。
衆人都知道,今夜陛下是不会来了,可都不敢告诉他,只能默默退下。
明明两人只有一墙之隔,此时却像有万重高山一般,看不见,摸不着,连两两相望都不得愿。
“陛下?”王瑞见顾漠野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此处便是自己爬墙的地方,顾漠野的思绪如泉水一般涌了上来。
一股愧疚感又再次袭来,他这次不带留恋般,狼狈逃离,逃离了让他幸福又感到害怕的地方。
目睹全程的七羽只是一直叹息摇头,他看着顾漠野仓皇而逃的身影,再回望这高高的宫墙。
不知是该同情谁,都是可怜人,不仅顾漠野是这样,他也如此,只要与这皇宫扯上关系,谁都不得善终。
自从那日的失约过後,谢子云连续几日坚持不懈,在院中等着失约的那个人。
太学的弟子都发觉老师这几日不在状态,张弦戈自然隐隐约约猜到了什麽,李渊更是不消说。
大家都心如明镜似的,只有谢子云被蒙在鼓中。
“不行!小爷看不下去了,我……我要告诉老师真相!”张弦戈在座位上蹦了起来。
引得周围一圈人好奇盯着他,其他人当然不知道他在自言自语什麽,但李渊清楚,他立马拉住张弦戈的胳膊。
“你干什麽?放开!”
张弦戈使劲甩开了李渊的禁锢,一脸怨气怒视着他。
面对莫须有的指责,李渊耐心跟他解释,“你想干嘛?去告诉老师真相?”
“不然呢?”
此话一出,李渊不顾张弦戈的挣扎,强行将他拉到一旁的角落。
只见李渊一改常态,此时脸上多了几分严肃,让张弦戈看了莫名升起几丝不适感。
搞得怪严肃的。
“我问你,你想过这样做的後果吗?”李渊一本正经看着张弦戈。
被这麽一问,张弦戈突然直起腰杆,“能有什麽後果?我犯法了?”
见他一副天真的模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渊笑了。
“你想让老师情何以堪?陛下与老师的关系,你应该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如果你直接告诉了老师,不说陛下可能会开罪于你,那老师到时也……”
在此之前,自己还真没有考虑这麽多,只是想着让老师知道真相。
被李渊这麽一提醒,张弦戈反倒犹豫不定。
仔细一想,李渊说的不无道理,虽说北国民风开放,不过主潮流还是以男女为天作之合。
加上两人的身份特殊,万一自己真告诉了老师真相,到那时……又让老师情何以堪啊!
李渊的话让张弦戈醍醐灌顶,他深思熟虑之下点了点头。
“那怎麽办?总不能让老师一直郁郁寡欢吧!陛下真是个薄情寡……”
不等他说完,李渊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活这麽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