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让我找到尤鸟倦问出邪极宗心法?”安隆一张胖脸皱在一起,十分为难。
月月环抱着婠婠,疏懒地坐在圈背椅上,熟练地为她输送真气,淡漠的目光投注在躬身立在她面前的安隆圆润庞大的身躯上:“我听说你和尤鸟倦很熟,难道你问不到吗?”
安隆从来没有见过像月月这般轻飘飘就要人门派核心武功的人,老实说他做石之轩小弟这么些年,为他做过的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是这么难为他的还是头一回遇到。
“这么心黑手毒居然不是魔门中人,到底是哪里培养出来的奇葩。”安隆在心中腹诽,脸上却露着苦笑。
“小的虽然和尤鸟倦相识,但我们不过是因为有共同利益而产生的合作关系。正如他从我这里问不到天莲宗心法一样,我也问不到邪极宗的心法。”安隆坦诚地告知月月事实。
月月轻抚婠婠宛如黑瀑的长发,轻声道:“当初我找你要《天心莲环》的功法,你不是也给了吗?”
安隆举起衣袖,悄悄擦拭从额头流下的汗:“这、这怎么能一样呢?”
“你把尤鸟倦喊来,我若是问到了邪极宗秘法,也赐你一份便是。”月月随口许诺道。
安隆立刻明白月月是准备用和当初制服他一样的招数制服尤鸟倦,他绝口不提尤鸟倦和他的性子完全不同,月月采取相同的方法可能会适得其反,故作对《道心种魔大法》十分渴求的表情,应下了这份差事。
旁听完月月和安隆全部对话的婠婠在安隆走后方睁开紧闭的双眼。作为出身阴癸派,和安隆、尤鸟倦自带深仇的婠婠对于两人的本姓都十分了解。
“姐姐,”婠婠轻声在月月耳畔低语,“尤鸟倦外号‘倒行逆施’,行事向来与常理相违背,与常年行商自有一份规矩在的安隆完全不同,切不可将他们一概而论。”
婠婠的关心成功取悦到了月月,她捏了捏婠婠的这段时间因为邪帝舍利能量折磨而瘦到贴骨的脸蛋,笑道:“不用担心,不疯魔不成活,只要尤鸟倦有执念,我就有对付他的方法。”
她这语焉不详的一句话,让婠婠很想详细探问。但是她的心思大都放在用天魔真气炼化邪帝舍利能量上,能够抽出用来思考的心神着实不多,只能放弃询问。
*
安隆的办事效率非常出色,月月向他提出要见尤鸟倦的五天后,尤鸟倦便出现在了月月面前。
尤鸟倦是个身形瘦高,满脸皱纹的老头,看着完全没有与他同辈的富态安隆显得年轻,他的身后背着一个约莫有几百斤的独脚铜人,明显比他大只。
“就是你这个小娃娃让安胖子找老夫的?”尤鸟倦声音尖细,让都快忘记自己前生种种的月月立时想起读书时老师的粉笔刮在黑板上的令人寒毛直竖的摩擦声。
他冷亮的目光扫过坐在圈背椅上一动不动的月月,和乖巧依偎在她怀中的婠婠,扯出一丝笑意:“你这丫头和老夫一样,喜好和常人不同。”
已从婠婠口中得知尤鸟倦性别男、爱好男的月月对他的话语已然能淡定视之。
“是我找你过来的。”月月坐在原地,并无起身的动作。
尤鸟倦一甩宽大的衣摆,随意地坐下。
他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大厅,以及大厅中除自己之外的另外两个人——月月和婠婠道:“安胖子怎么回事,把我喊过来之后,人就没影了?”
尤鸟倦运用内功发出的声音能够穿越空气和墙壁的阻碍,扩散到很远的地方。
隐藏在暗处悄悄观察月月与尤鸟倦会面的安隆并没有因为尤鸟倦的一句问话而现身,依旧待在原地,品一壶他刚命人从酒窖里取出来的美酒。
“尤帮主,找你过来的人是我,你急着找安隆做什么?”面对尤鸟倦的无视,月月表现得十分平淡。
因为月月这个小辈对自己说话不客气而懒得理会她的尤鸟倦冷哼一声,再次用尖利的声音道:“安胖子,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露面,别怪老夫拆了你的天莲宗!”
月月信手一捏,一枚薄薄的生死符出现在她的拇指和食指的指腹之间:“提醒尤帮主一句,这是我的天莲宗,不是安隆的天莲宗。你想拆了天莲宗,得问过我才行。”
“呵,”尤鸟倦冷笑道,“这么多年过去,安胖子还是这么窝囊,舔石之轩这么些年没舔出什么用,连手里的天莲宗都保不住!”
魔门虽然四分五裂,但是魔门中人对整个魔门还是有一份莫名的荣誉感。
和安隆因为合作关系有几分交集的尤鸟倦虽然心里不怎么能看上石之轩的一号舔狗安隆,但是他更不允许月月这个一看就不是魔门中人的人接手魔门两派六道之一的天莲宗。
他站起身,反手握住背在背后的独脚铜人一只手臂,如刑天舞干戚般舞动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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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轻踹地面,她身下的椅子立刻载着她和婠婠向后退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存于月月手中的生死符同时被她发射出去,薄薄的冰片似利刃般点在被尤鸟倦舞动得只剩残影的铜人手臂之上。
舞动着铜人将大厅中的一切都破坏殆尽、正极速靠近月月的尤鸟倦只听见“叮”地一声,就见他手中的铜人整只飞了出去,将大厅的天花板砸出一个大窟窿后消失在了远方,只留下一只铜手臂还被他握于手中。
高手过招不过瞬间,尤鸟倦只愣了一瞬,就见一朵带着灼热劲气的透明莲花慢慢向他靠近。
明明莲花前进的速度极慢,以至于能看清它的每一处变化,但是尤鸟倦仍惊恐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任何逃离这朵莲花劲气的机会。
炙热狠辣的莲花劲气甫一沾染尤鸟倦的身体,便摧枯拉朽地席卷他身体的每一处经脉,不计后果地破坏他的身体。
原本就长着一张蜡黄脸的尤鸟倦此时脸上看不到任何血色,他青着一张脸半跪在地上,抖着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道:“你、你竟然也能使出‘天心莲环’!”
尤鸟倦虽然没有生受过安隆的“天心莲环”,但是以他比安隆高出不少的武功,他还是能大致猜到安隆使出的“天心莲环”能对他造成怎样的伤害的。
他十分肯定,与他交手的人若是安隆,他绝对不会落下现在这副田地。
怎么也没料到安隆不仅连天莲宗都没保住,还把《天心莲环》秘籍交出去的尤鸟倦颓然地扔掉握在手中的铜人手臂,目光黯淡道:“你究竟想怎样?”
“终于能正眼看我了,是吗?”月月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道。
尤鸟倦转了转眼珠子,在地上盘腿坐下:“安胖子什么都没说就把我叫来,我能来这儿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还要我怎样?一见你就俯首称臣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若非势不如人,他有岂会如现在这般?
尤鸟倦一双眼睛如利刃般一寸寸剐过婠婠的身体,誓要把她每一处特征记在心上。
他自知自己就算在练上十年也未必是月月的对手,但是报复一个人本就没有规定只能对本人下手,不是吗?
听完尤鸟倦的话,月月没有生气,反而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杯茶水就赏给你了。”
她随手对着尤鸟倦泼了一杯茶,洗洗他看向婠婠的刻毒眼神,同时将整杯茶水炼成一枚枚生死符,注入他体内。
月月既起了惩罚尤鸟倦的心思,生死符的效果自然是发作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