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纵着白敬呈,她心想只要她儿子有读书的本事,多得人给他们家送钱,陆家别看在本地风生水起的,那算个啥。
白敬呈听了这话,下巴高高扬起来,挥动着手里的牛鞭狠狠又是一下子。
不管他怎麽抽打,老牛也走地慢吞吞地,白敬呈发泄完火气只能作罢。
姜媒婆心里可是十分不高兴,她心想这样的人也就得了个秀才的名儿,实在不是啥良配,明明是贪图人家陆家的钱,还这麽硬气,实在是让人看不上。
但是陆家也有所图,陆家就图白秀才高中举人,到那时候陆家可是摇身一变,从最底层的商人一跃成为官家,这可是跨越了好几个阶层啊。
这门亲事各有所图,反正姜媒婆觉得,她要有陆家那麽多钱,她是不会让自己家的闺女进这样的人家的。
牛车终于在将近午时来到陆家,他们在门楼前就感觉到了来自陆家的压力,有钱和没钱的区别,就从这高大气派的门楼被划分得清清楚楚。
这高大的建筑物,还有门楼西墙上一排拴马桩,马桩子上栓的十几口骡马一个个膘肥体壮,就让白敬呈只想挠头。
他们从邻居家求爷爷告奶奶求来一头病牛,人家陆家随随便便一匹骡子就能买他们两头牛,这上哪儿说理去?
这深深地刺痛了白敬呈的傲骨。
陆家大门前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却没有人过来迎接他们,白敬呈只能找了个空的拴马桩把那头病牛给拴上。
周围全是膘肥体壮的骡马就他家一头老病牛孤零零的站在那儿,看起来实在是寒酸。
姜媒婆不只一次来陆家,自然知道陆家的阔气,但是看陆老爷那股急迫劲儿,他不应该不出来迎着新姑爷吗?
放眼望了一圈,确实没有人出来,媒婆就不再等了。
“走走走就这儿了,咱们进去吧。”
她热络地招呼着他们往里走。
白家人本来心气儿很高,但是被陆家的气派院落和马匹给震住了,所以不情不愿的往里走。
白敬呈甚至还想再等一等,看看陆家人会不会出来迎接他。
同样是定亲,人家陆家迎他进去,和他自己进门还是相差很大的。
但是陆家的小厮已经看见他们了,也没有人进去通报,这就代表陆老爷不会出来迎接他们。
白家这几个人硬着头皮往里走。
白家的房子一伸手就能摸到草屋的屋顶,可是人家陆家的房子坚实阔绰,气势宏大,在他们眼里可能跟皇帝住的房子差不多吧?
毕竟他们没有出过小村子,眼界有限,好不容易到了正堂,白家这三口战战兢兢扎堆儿不敢往里走,还是姜媒婆见多识广,引他们进来。
“陆老爷可能有事儿走不开,他一会儿就出来。”她转身对一个小夥计道:“你们老爷呢?”
这时候六子从後院儿匆匆过来:“我们老爷一会儿就到,您先用茶。”
他说着让小丫鬟上茶。
小六也很纳闷,他们老爷很重视这门婚事,按理来说肯定会出来迎客的,即便是他有事出不来,也会让二姨太出来,可是今天没有,谁都没让出来。
下人们也不敢问,也不敢乱猜,尽好他们的本分就行了。
白家人哪有心思喝茶。
刘翠花最先不高兴了:“这是怎麽茬?是他们陆家要结亲,现在又不冷不热的,这是耍人玩儿吗?”
白大年老脸阴沉;“一点礼数都没有,到底是没有学问的。”
只有白敬呈一语皆无,他看到陆家的气派,才感觉到了自己的贫穷,他虽然看不起陆家的铜臭气,但是他们白家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衣不蔽体,房无片瓦也是事实,他只是一个秀才,想要更进一步,他连乡试的盘缠都没有。
既然已经到了陆家,那这门婚事他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反正陆家也不让他入赘。
打定了主意,他就不在抱怨,好歹的先把这一关过去再说,就算陆家小姐的身子不好,养不出孩子,那时候他已经官运通达,想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父亲母亲稍安勿躁,陆老爷可能有事儿耽搁了。”
这时候他说的话很像是读书知礼的。
白大年和刘翠花也不傻,一听儿子都这麽说了,他们就知道下一步该怎麽办了。
寻常人家,男方上门肯定会带不少礼物以是诚意,但是白家什麽都没有带过来,两手空空就上门了,他们都不满意这门婚事,自然是不愿意带礼物过来。
白家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陆郝从後院儿过来了。
先是咳嗽一声,然後迈着小方步,进了正堂。
白家人没有见过陆郝,所以都带愣住了,不敢认人,但是姜媒婆是陆郝亲自委托的媒人,自然是认得的。
“陆老爷您可来了t,我们这都等了半天了,人我可给您带来了,您得自己看看,我可不敢打包票,不然您说我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
这话就说的有点意思了,姜媒婆的意思就是,人,她可没看好,要是陆郝自己愿意,那以後出了啥事儿,可不能找她。
要不说人家姜媒婆靠一张嘴吃饭了。
陆郝笑呵呵道:“可辛苦姜媒婆了!你的好处我都记得了。”
不管婚事成不成,该给姜媒婆的一点不会少。
姜媒婆当然是高兴啊!不过以她当媒婆这麽多年的心得,她是不看好这个白敬呈的,她觉得这种白脸书生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