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一眯,冷笑道:“他没办法了?他没办法就要害得我成这副模样吗?魏嘉文,你们有没有想过我?”
“明明是我最亲近的人,一个弟良,一个你!竟然临到关头都成了他的人!”
“魏嘉文我告诉你!我恨!我不仅恨弟良,我更恨你!”纪宗政越说越怒,他压抑不住,一把掐住魏嘉文肩膀,直到现在仍是不敢相信,口不择言道:“我最恨的就是你魏嘉文!你告诉我为什麽,为什麽要这样做?还是你们早就暗渡陈仓了?怎麽,你想当我儿子的便宜爹是吗?”
听到暗度陈仓,听到便宜爹,一直面色沉沉的魏嘉文再也关不住喉咙,他愕然道:“纪宗政你在胡说什麽!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就算有什麽,也只是我心中的想法,闻恩并不知情,你不要胡言乱语!”
明明是解释,可纪宗政听得极不舒服,心里的火反倒噌的一下烧了起来。
事到如今,魏嘉文竟然话里话外还在替闻恩着想,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这就是魏嘉文,他认识了几十年的好友。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可他的朋友却偏偏看上他的人!纪宗政怎麽能不怒?怎麽能咽下这口气?
为什麽偏偏是闻恩?魏家的大少爷什麽人找不到,为什麽偏偏和他喜欢上同一个人?为什麽?
“好一个清清白白!”纪宗政面色森然,没有任何顾虑一拳砸了上去,他恶狠狠质问:“要真是清清白白他怎麽会找你?要真是清清白白你怎麽会二话不说就答应帮他?要真是清清白白,他又怎麽会住在你们魏家庄园,这就是你说的清清白白吗?是吗?!”
“他不在魏家庄园。”魏嘉文吃了好几记纪宗政的拳头,嘶了一声,突然道。
话音刚落,空气都仿佛停滞了。
纪宗政喘着粗气,得知闻恩不在魏家愣了一瞬,知道魏嘉文这反应是代表态度松动了,他也冷静下来,咬牙问:“那他在哪儿?”
魏嘉文蹙着眉,没有回答,兀自站着。
魏嘉文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颓废的纪宗政。只见男人双目猩红丶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挂在身上,哪还像个贵族,恐怕对人说这是大名鼎鼎的联邦第一首相,看见他的人只会嗤笑一声。
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闻恩丢了。
纪宗政找闻恩找得顾不上自己,像变了个人。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纪宗政,维嘉文竟心头一酸,无法再坚持下去,他妥协了,喟叹一声:“闻恩在魏家郊外的院子,我带你去吧。”
原来,这事还要从前天说起。
魏嘉文原准备等闻恩在魏家内院住上一段时间,等纪宗政彻底不抱希望,减少搜寻人马後再将闻恩送走,可没想到,他完全低估了纪宗政的偏执程度。
时间一天天过去,纪宗政不仅没有放弃,在这事上还有变得越来越疯魔的势头,他甚至私下动用了檀宫的武装部队!
魏嘉文这才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魏家在主城区,保不齐哪天会搜到这儿,所以魏嘉文当即决定,连夜将闻恩送去郊外。
——
刚进魏家郊外院子,只见里面像是被洗劫过,一片狼藉。院子里寂静无声,不像有人的样子,纪宗政双眼一眯,问身後的魏嘉文:“你确定他这儿?”
魏嘉文没作声,也察觉出不对劲。
他当初之所以选这间院子,是因为闻恩现在草木皆兵,不接受任何人照顾,更害怕住处周边人太多会暴露身份,届时将纪宗政的人引来。于是魏嘉文千挑万选,才定了这间清静安全的院子。
但魏嘉文显然没考虑到,任何事都有两面性,清净的地方,往往也意味着连呼救也没人能注意到。
见魏嘉文面色大变,纪宗政不再多问,直接闯进了门,他大喊道:“闻恩!你在吗闻恩!”
可无人应声,就在两个男人找遍整个院子也没发现人影时,倏然,院子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猝然钻出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
男人衣着破烂,边笑边喃喃道:“哈哈哈……闻恩,闻恩……”
竟然是在模仿纪宗政说话。
再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竟然是纪鹤!
可纪鹤怎麽会在这儿!?
魏嘉文从未见过纪鹤,他见这人神智昏聩不似正常人,刚想寻问是谁,怎麽进来的。只见纪宗政先一步越过他,一把抓住了纪鹤手臂:“你见过闻恩?你见过他是吗?告诉我他在哪儿!”
“见过,我见过,陈……”纪鹤想说什麽,又好似突然辨出眼前的人是纪宗政,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快速眨动着眼睛尖叫起来:“救命,救命!闻恩走了!他走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走了?”纪宗政狐疑不已:“什麽叫走了?你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