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察觉到怀中人拒绝的动作,这才记起两人吵架还没和好,闻恩还和他赌着气呢,他表情一滞,也不好再摆脸色,反倒是讪讪一笑:“好了,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只是太着急了……”
话到说时方恨少,更别说纪宗政本就不擅长道歉,他环顾一圈,见周围这麽多佣人,还有魏嘉文和唐辰洲在,只能贴近闻恩耳边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然後又赔小心道:“你先在旁边等着,等我处理完了再送你回内院。”其实他现在就想送闻恩回内院了,但考虑到事关弟安,闻恩一定不会同意,便不好再惹他不高兴。
闻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站在一旁,依旧不搭腔。
见状,纪宗政悻悻然,只好先处理正事,他来到弟良身边,见弟良怀中的弟安浑身湿透,显然是刚从水中救起来,而一旁,还跪着被人控制住的阿肖。
“这是怎麽回事?”纪宗政先问弟良。
弟良抱着被冻得颤抖的弟安,狠狠咬牙,恨不能将阿肖吃掉般:“他!是他!我亲眼看见他将弟安推下了水!”
“还好我来得及时,才将弟安救了上来,不然弟安已经没命了!”
纪宗政听完,本想越过弟安去问阿肖,想到什麽,还是将目光停在了弟安身上,他拧着眉,疑惑问:“你们俩认识?不然为什麽会同时来这种地方?”
弟安剧烈咳嗽着,他看起来想回答,又畏惧地看了弟良几眼,“安安……安安……”
“说啊!”弟良催促道:“到底怎麽回事!”
弟安害怕极了,可所有人都注视着他,都等着他的回答……弟安最後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男人,他伸手指了指,咬唇道:“阿肖……阿肖给了安安三颗珍珠,说……说是他给安安的,让安安来这儿等着……安安就过来了……”
衆人顺着弟安指的方向望去,看见的竟是唐辰洲。说完,弟安躲进弟良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而这边话音方落,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唐辰洲突然眼神陡变,他上前一步,来到阿肖身边,一巴掌狠狠扇了下去,将人扇倒在地,“我就说你怎麽在这儿,和我玩花招,你找死!”
突如其来的意外,打得衆人措手不及。
这还没完,只见唐辰洲又掏出一把枪来,狠狠抵在阿肖额头,就在扳机即将扣下的瞬间,阿肖眼见着弟安没能杀死,自己却要死了,哪能甘心!
阿肖突然挣扎着扑了起来,他抱住唐辰洲的腿,哭着求饶:“大人!大人!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我知道!可我心里实在是太苦了,我实在是太苦了啊!您让我怎麽甘心输给一个傻子呢!我怎麽甘心啊大人!”阿肖哭诉着,指向弟安:“您当年那麽宠我,可这世上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恨呐,我实在是太恨他了!”
“我到底跟了您那麽多年,也陪了您那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知道您现在已经厌弃我了,可看在我伺候您那麽多年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求您了!饶过我吧!”
在阿肖哀怨的哭诉声中,原本不知道发生什麽的人都厘清了来龙去脉,这其中最恼怒的,当属弟良。他不敢相信,实在不敢相信,原来弟安和唐辰洲仍有联系!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弟良更不敢相信,这个唐辰洲宠奴口中的新人,指的竟然是他弟弟!是弟安!
弟良简直杀死唐辰洲的心都有了!弟安什麽事都不懂,就是个孩子,他什麽事都不懂啊,为什麽唐辰洲就是不愿意放过他!
可唐辰洲是个贵族,弟良再恼怒,也无法拿他如何,他只能咬牙将这股恨意咽回肚子里,可那不代表他会放过阿肖,这个唐辰洲的宠奴。
只见弟良轻轻放开弟安,咚的一下跪在纪宗政面前,正色道:“大人!求您处置这个奴隶,将他驱离出联邦!”他做不到请求纪宗政将人处死,但一个被驱逐出故土的奴隶,这辈子只是靠沿街乞讨为生了,这已经是极为严重的惩罚。
弟良是纪宗政一手培养起来的人,他自然偏向弟良,颔首道:“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却在这时,唐辰洲来到弟良身边,也给出承诺:“除了宗政,我也会给你一个交待。”
弟良目不斜视,冷然道:“不是给我,是给弟安。”说完,他抱着弟安便先行离开了。
见局势一边倒,阿肖慌了神,他没想到自己的哭诉没换来唐辰洲的同情,反倒让纪宗政也干涉进来,不……他不能离开,他不能离开联邦!他不甘心!
阿肖想到什麽,哭嚎起来,反咬一口:“不!你们不能这麽对我!我……我不承认!我没做过,是他们诬陷我,我没做过!”
“即使你们是贵族,你们权势滔天,也不能随意将我驱离出境,我……我虽然是个奴隶,可你们想处置我也不能乱来!联邦法律规定过,没有证据证明奴隶——”
“证据?”似是嫌聒噪,纪宗政出声打断,他深深看了唐辰洲一眼,得到唐辰洲的一句“你随意处置”。
“你想要证据?”纪宗政来到阿肖身前,冷漠地睨着他:“我成全你。来人,把监控调过来!”
“是!”
而听到纪宗政说要调监控,原本还死死硬撑的阿肖猝然瞪大双眼,他似是不敢相信——监控?怎麽会?这儿竟然有监控!?
下意识的,阿肖又害怕地望向了不远处的闻恩。
原来这儿是有监控的,那会不会,会不会将他之前害闻恩落水的事也翻出来?要是都能查到,那他可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