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闻恩提醒,陈治这才像是想到什麽,笑眯眯道:“对了,我们还是不能赶路,还需要在这儿等上两天。”
这还是陈治第一次向他透露行踪。
闻恩立即竖起了耳朵,问:“为什麽?”
不知道在他昏睡的时候,外面究竟发生了什麽事,陈治语气中居然带着股得意,他指了指角落的男孩:“还不是这小子,我把他绑架後准备勒索个好价钱,哪知道他父母竟然都是什麽外交官,都不在国内,只有个哥哥离得近些,但是最快赶回来也得明天了。”
陈治说完抱着胸,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我准备拿他换一笔钱,这样我们俩至少未来三年都不用愁了。”
“什麽?!”闻言,闻恩双目圆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绑架勒索?你拿一个小孩儿换钱?!”
闻恩愕然不已。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陈治吗?
为什麽陈治会做出这种事?
闻恩难以置信,农场的陈治虽对他脾气不好,可也算一个能力出衆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农场主的得力下属了,可现在……现在竟沦落到靠绑架勒索来赚钱活着,还要带上他。
闻恩内心一阵恶寒,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挣钱路子,陈治最好也不要带上他。闻恩下意识道:“难道你以後就准备靠勒索别人赚钱?”
陈治听出闻恩口中的轻蔑,被惹怒了,狠狠呸了一声,“奴隶在联邦根本没正经活儿可干,你以为我想?不仅是我,你以为你离开了纪宗政,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吗?”
“不可能的闻恩!只要一天是奴隶,你要想活着就只能干脏活儿累活儿!”想到什麽,陈治说完又一声嗤笑,讥讽反问:“怕不是你前段时间过惯了好日子,就忘了自己什麽身份吧?要是你忘了我可以提醒你,你不过是卖屁股往上爬的,又比我光彩多少?”
话音落地,闻恩沉默了。
因为说的没错。
但这话对一向自诩闻恩未婚夫的陈治而言显然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将绿帽子戴得死死的,还是脱口而出自己戴上。
见闻恩沉默良久,陈治忽地狂放大笑起来,有愤懑有伤怀,更有一股深深的恨意,男人眼底乌青一片,眼球在眼眶中鼓起,突然又一次上前掐住了闻恩脖子:“没关系!没关系!我忍了!他纪宗政独独带你一个奴隶回达维庄园,想必还是看重你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要让他看看!我陈治必定也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到了那天,我定要让他看看你是如何在我面前做小伏低的!就是可惜你不是个女儿身,不然我还要让他看看我们子孙满堂是怎样的光景!敢给我陈治戴绿帽子,我也能给他戴回去!”
说完,陈治十指一松,狠狠将闻恩摔在了床上,只听咚的一声,满脸涨红的闻恩被摔得剧痛痉挛,喘息不已。
女儿身丶子孙满堂……
闻恩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疯子般的男人,将目光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肚子上移开,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闻恩将眼睛紧紧闭了起来。
同时在闭上眼的瞬间,闻恩难以自控地开始无声哭泣。痛……好痛……
太可怕了,谁能来救救他……
救命……
纪宗政……救命……
发泄过後,陈治在房间静静地站立了许久。
直到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陈治起初不明所以地微怔,等明白过来後脸色陡变,立即跑了出去,出门甚至没忘将门锁上,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闻恩和男孩两人。
但陈治显然忘了另一个重要的东西——碗。
陈治忘了将两个瓷碗带出去,男人之前从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闻恩目光紧盯着桌面,联想到外面越发嘈杂的声音,内心産生了一个奇怪的猜测。
莫非……
莫非发生了什麽对他有利的事?
难不成纪宗政带人找来了?
虽然心里存着希冀,可闻恩不敢赌,他看着眼前的瓷碗,想到就算不靠他人,也该想办法自救,而现在正是个好机会!
闻恩啓唇,轻轻喊了一声陈治。
没听见回应。
闻恩放开了嗓子,又喊了一声。
还是没有回应。
既然如此,趁这个好机会,闻恩想,他必须搏一把!闻恩屏气凝神从床上挣扎坐起,攒了一股劲儿骤然侧身狠狠撞向桌子,只听砰的一声,桌子摇晃几下後,瓷碗咚的掉在了地上,霎时间碎片飞溅。
见这麽大的声响外面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料想到陈治一定是被什麽事绊住了脚步,闻恩更放心了。他又挣扎起身,让身子歪倒在地,即使手腕被碎渣割破也毫不在意。
闻恩此刻已经顾不得太多了,他怕陈治回来,到时候一切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