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宗政与唐辰洲两人双双坐在沙发上,面色严肃地议着政务,纪宗政先开口道:“檀宫现在人手不够,尤其是现在和邻联邦关系紧张,派公使过去访问已经刻不容缓,可这个人选我迟迟拿不定主意……”
唐辰洲思忖一番,想到什麽,骤然道:“嘉文的任期不是马上就要结束了?最多两个月,如果能扛过这两个月,我看让嘉文去倒是合适!”
“嘉文?”纪宗政一愣,後又面色转喜,像是这才想起来将如此重要的人给忘了。对啊,还有嘉文,这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嘉文全名魏嘉文,是两人老友,三人曾共度学生时代,从联邦第一军校毕业後又同时步入政坛,而魏嘉文现在就任衆联邦集团首席一职,两个月後将重回联邦。
纪宗政前段时间忙疯了,早忘了这回事,颔首道:“如果嘉文两个月後回,倒也不是不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那再合适不过了!要是嘉文能升到公使一职,也算是名降暗升了。”唐辰洲想到好友即将回归,急吼吼提议:“我们这麽长时间没聚,给嘉文办场接风宴怎麽样?”
纪宗政笑着点头:“好。”
……
唐辰洲和纪宗政聊完正事後,原想直接离开达维庄园,可想到之前那小傻子,脑子却不受控地指挥着双腿绕路去了花园,他来时带了阿肖,自然阿肖也跟着去了。
不得不说,阿肖最近很受他宠爱,当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之前他喜欢的那个男奴得了场怪病,听说脸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疱疹,唐辰洲知道後嫌恶心,给钱将人打发了,从此再没召见过。
加上忙,唐辰洲这段时间也没功夫找新人,便一直让阿肖伺候。好在阿肖也算是他身边最知情识趣的男奴了,相处起来舒服,唐辰洲没想过要换。
唐辰洲一到花园,果不其然,看见了正和闻恩下棋的弟安,两张脸纷纷朝他望来,他摇了摇手笑道:“没事,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于是两人还真不搭理他了。
就这样,唐辰洲带着阿肖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了几局,等玩到第五局时,闻恩揉了揉酸痛的腰,叫了停:“中场休息,等我五分钟。”
闻恩出门前被佣人盯着喝了杯牛奶,听说是纪宗政要求的,不喝就不让出门,因此他现在不仅腰有些酸痛,还想去一趟洗手间。
“你有事?”唐辰洲却突然跳出来,笑问闻恩:“那要不我代替你?”问完又转头看向弟安,“还想玩吗?我代闻恩陪你玩怎麽样?”
还没等弟安答应,闻恩露出狐疑的神色:“你想做什麽?”别怪他疑心病太重,实在是唐辰洲黑历史太多。
哪知唐辰洲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得一脸人畜无害:“不干什麽,就是想参与参与,我从小学下棋也算半个高手了,看你们玩眼馋得很。”
闻恩依旧不太信,但他後来的确从佣人口中得知,唐辰洲上次并未逼迫弟安下跪,而是在逗弄弟安,不料弟安是个死脑筋二话不说便跪下了,反倒把唐辰洲吓一跳。
人有三急,闻恩现在急着去洗手间,见唐辰洲的确没有恶意,随意点了身後的一个佣人,道:“你留下来,陪着弟安,我去去就回。”
“是。”佣人应道。
闻恩一走,唐辰洲坐上了主位,似笑非笑地看着弟安:“没想到你也会下棋啊?”真有意思,一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傻子,竟然还会下棋!他可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弟安看着傻傻的,其实能感知到他人话语中的情绪,比如此刻唐辰洲说的话就充满了轻视。
弟安瘪了瘪嘴,哼道:“闻恩教我的。”
“那你和闻恩谁厉害?”唐辰洲好奇问。
“当然是闻恩。”
“哦,那我可比闻恩还要厉害。”唐辰洲好笑道:“你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不然一定会输得很惨。”
弟安又孩子气地轻哼两声,瞥了唐辰洲好几眼,不再说话了。
两人的棋局就此开始。
因贵族圈子里有个规矩,做男奴的,既然主人将你带出门那眼中就一定要有活儿,如若遇到主人谈事喝酒下棋,便一定要候在一旁伺候好主人。
所以唐辰洲方落下一子,阿肖便跪在了唐辰洲腿边,开始斟茶。可偏偏今日和唐辰洲对弈的不是常人,是有些呆傻的弟安,阿肖没动作还好,一动却吸引了弟安全部的注意力,下棋时频频犯错。
在第三次下错後,见弟安一心二用,边下棋边小心翼翼打量阿肖一举一动的傻样儿,唐辰洲终是长叹一口气,啼笑皆非地发出了警告:“又下错了,小傻子,好好下棋你看他做什麽?一直犯这种低级错误我可就不陪你玩了。”
“啊……我……”
弟安身子一僵,被人戳破後从双颊红到耳後,羞涩地摇头,“不看了……安安不看了……”
被弟安局促的小模样逗笑,唐辰洲噗嗤笑出声,心念又起,“怎麽?一直盯着他看,你好奇啊?要不你来替他,跪我腿边来?”
这话实在暧昧,可弟安却是个不懂暧昧的傻子。
“不要不要……安安不跪了!”弟安被话中的跪字吓一跳,他怕闻恩看见了又要生气,作势就要起身,一副不想玩了的样子。
“诶——别跑!逗你玩儿呢!”唐辰洲赶忙将人给哄住了,想到什麽,男人清了清嗓子,慵懒随意地踢了踢脚边的人,命令道:“起来吧,不用伺候了,省得他看见你棋都不会下了。”
两厢对比态度截然不同。
“是。”阿肖僵硬地起身,站去了唐辰洲身後,他全程低着头,面色有些难看,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
而另一边,闻恩带着佣人就近找了个洗手间。
他没有贵族那些坏习惯,不认为人该分三六九等,因此就更不认为佣人用过的洗手间他该嫌恶地避开了,当然,这不能让纪宗政知道,不然一定会勒令他洗澡至少两小时。
这洗手间就在花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让佣人们先在外边等着,独自一人进去了,结果解决完刚出门,只见两个佣人直愣愣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
这是这麽回事?!
闻恩还没来得及呼救,下一秒,一道黑影从暗处窜了出来,男人动作迅速地来到闻恩身後,伸出一双粗糙的大掌捂住了闻恩的嘴巴,然後一个手刀狠狠劈在脖颈上,闻恩就这麽痛到晕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