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倒吸一口凉气:“那不就是双性吗?”
闻恩实在解释不清,还是妥协了:“那你就当我是吧。”
闻言,赵辉仔仔细细端详闻恩,心道难怪。
当初他之所以会盯上这奴隶,就是被他身上雌雄莫辨的美给迷住了,皮肤白皙丶骨架纤细丶眉眼精致,整个人更是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娇憨,甚至一度迷得他到了魂不守舍的地步,还真是难怪!
但这奴隶现在怀上了纪宗政的孩子,他早已招惹不起。
赵辉收回思绪,急急问:“你那句话是什麽意思,难道纪宗政离开之前……和你说过什麽?”
闻恩早打好了腹稿,势要让赵辉有所忌惮,并替自己做事:“联邦现在内斗不断,他说只需要等他一段时间,等他处理完檀宫的事,就会亲自接我和孩子离开。”
“接你和孩子离开……”赵辉喃喃着,再次感到震惊。檀宫丶内斗,这些事按理说作为奴隶是完全不了解的,可闻恩说起来却那麽自然。
只有一种可能,纪宗政真的和他说过。
没想到还真让这奴隶攀上高枝了,赵辉心下骇然。他想到自己曾对闻恩的那些不轨之心,又想到自己对纪宗政做过的那些事,真真是越发後怕不已,更别说现在闻恩还怀了孕!
这可怎麽办!这事一定不会就这麽算了,那贵族既然会回来接走闻恩,到时候一定还会找上他,平民怎麽斗得过贵族呢,这不是天方夜谭!
真到了那一天,他该怎麽办?
农场该怎麽办?
赵辉脑子里一片混乱,倏地,他将目光落在了闻恩身上,又滑向闻恩的小腹。对了,闻恩。闻恩为什麽突然来找他?
赵辉看着眼前的救命稻草,明白了闻恩一定是有事相求。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对闻恩好,这样到时候或许能功过相抵,祈求纪宗政放过!
“所以你来告诉我这些的意思是……?”
捋清思路的赵辉清了清嗓子,头一次对一个奴隶露出如此善意讨好的笑容。
闻恩见後不禁感到好笑,从善如流:“我想让你找个医生,我小腹昨天开始怪痛,身下还流了点血。”
没错,这就是闻恩的计划。
他故意引导赵辉误会自己和纪宗政的关系,然後欺骗赵辉找来医生保胎,其实他并不是要保胎,是想流掉这个孩子!
而这一切赵辉毫不知情,男人只是在三思後颔首,又问:“把医生带进农场给你看病没问题,但是如果被陈治发现了怎麽办,你和陈治之间的事……处理完了吗?”
“没有,他执意纠缠。”闻恩摇了摇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我不能因为怕他就什麽也不做。”
“好。”赵辉答应了:“我明天会给你找来医生。”
“那陈治那边……”闻恩犹豫。
“放心,我会小心的。”赵辉道。
他当然不敢让陈治知道这件事,陈治要是知道了,闻恩又怎麽会放过他?到时候他逼迫纪宗政与闻恩发生关系的事一定会闹到父亲面前去,他父亲一气之下灭了他这个不孝子也有可能!
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尽量满足闻恩的要求。
翌日。
赵辉果然暗中带了一个妇科医生来到闻恩宿舍。闻恩见是个女医生,长得又很面善的样子,心下便有了决定,他找借口将赵辉支了出去,和医生两人单独留在了房间里。
由于没办法带闻恩本人去医院,更没条件做检查,赵辉请来的是个中医,女医生来之前就知道闻恩是个双性人,丝毫没有惊讶,只在一番望闻问切後给闻恩开了药,交代闻恩日後保持情绪稳定,少做剧烈运动。
可没想到闻恩刚接过药,咚的一声便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泪水无声落了下来。
女医生吓得连连後退:“你这是……!”
“医生,求您救救我!我没有结婚,是这个农场的奴隶,如果怀孕的事被家主知道了,到时候不仅孩子保不住,恐怕自己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求您救救我!”闻恩膝行上前,抱住身前人的腿,呜咽哭道。
女医生只知道今天过来是给一个孕妇做检查,完全不了解这些内情,更不知道眼前这人竟是个奴隶!她惊讶之馀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先起来吧,别跪了。”
“您先听我说完……”闻恩不仅没起,反倒哭得很可怜了:“我怀下这个孩子是被迫的,全都是因为外面那个男人逼迫我,我根本不想要!我知道留下这孩子只会害死我!既然您是医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吧!?求您了,求您了!救救我!”
话方结束,女医生满脸的无措则变成了心疼与忿然。
因为闻恩说得对,做医生的,哪个最初不怀着对生命的敬畏呢?更不要说这位女医生在妇科工作之前,还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産科大夫,她见证过无数新生儿的降生,也见过不少産妇在産床上被死神夺去生命。
所以怀孕生子,一定是要在産妇意志自由的前提下做出的决定,她坚决反对强迫人生孩子的行为,更不要说这种事还发生在一个人权完全被剥夺的奴隶身上!
上産床就是鬼门关走一遭,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只有産妇自己有权利决定!
强占丶逼迫,简直让人恼怒!
女医生显然被说动了,她将闻恩扶起身,义愤填膺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告诉我,我会帮你!”
闻恩早想好了该怎麽说,于是将提前编好的故事哭着讲给了医生听,他张冠李戴,将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赵辉的,又说自己被赵辉强占,才被迫怀下孩子。而他只觉得耻辱,根本不想要这奸生子,他要将孩子流掉!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麽可恶的人!”女医生听完恨恨朝门外投去一眼,问:“你想我怎麽做?我能帮你什麽?”
闻恩等得就是这句话,见计划得逞,他拿出自己存了好几个月的联邦币,塞进医生手里,喉咙滚了滚,恳求:“我只希望,您能给我开点能把孩子流掉的药,最好对身体的伤害要小,最好吃完後能马上恢复过来,不被别人发现。然後……然後您再给我开点养身体的药。”
“好。”女医生给了闻恩一道放心的眼神,应下了:“你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