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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宗政探望完纪父後首先回了檀宫。
没多久,唐辰洲带着人过来了。男人的笑声爽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纪宗政已经很久没见自己这好兄弟兼政坛上的合作夥伴了,也笑着起身迎接。
“辰洲!”
“宗政!总算回来了你!”唐辰洲因要审讯林坚没空去农场接人,今天才是两人见的第一面,他上下端详:“怎麽样?还好吧?”
“一切都好。”纪宗政也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纪年堂没为难你吧?”
唐辰洲哈哈笑起来:“你家老爷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林坚下狱的当天就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好在我们名正言顺,他敢暗地里做刺杀你的事,再如何气不过,这一刀都得闷声忍了。”
纪宗政牵了牵唇角,点头:“那就好。”
两人又聊了会儿正事,唐辰洲想起什麽,道:“对了,我从邻联邦带回一个医生,名气大得很,听说专门治疗隐疾……”唐辰洲隐去了後面的话,但两人都知道是在说什麽。
唐辰洲蹙眉,知道这是纪宗政的心病,正色问:“要看看吗?”
整个联邦,唐辰洲是唯一知道纪宗政先天患病的人,就连纪父和纪老爷子都对这件事不知情。纪宗政瞒着纪父是不想让他担心,而之所以会瞒着纪年堂则是因为——他对纪年堂太了解不过了,对于一个血统论者而言,无法生育後代简直是难以忽视的重大缺陷,这恐怕要比下半身瘫痪还要更为严重。
如果纪年堂知道他患有这种病,不用怀疑,他一定在出生时就被放弃了,更不要说在纪年堂的帮助下走上联邦首相的高位,简直痴心妄想。
可今非昔比,早年或许还需要仰仗纪年堂,而现在,纪宗政已经不怕了。
更何况……纪宗政再次想到了闻恩,那个屡次引诱他的奴隶,他心道,更何况,这世上也不是没有能治疗的药物,那个奴隶身上不就有吗?
只是纪宗政仍然很好奇,闻恩究竟是谁的人,一个自小农场长大的奴隶,是不可能得到连纪家都研制不出的药物的。
“不用了。”
纪宗政摇头,正思考要不要将农场发生的事道出,结果唐辰洲可能是误会了他的沉默是对治病的消极,语重心长道:“宗政,我知道你或许并不在乎组建家庭,也不在乎身边有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你想建设联邦,你有更远大的目标,我都能理解。”
“可你和纪年堂斗了这麽多年,好不容易占了上风,难道你想百年之後这一切又再次落进他手里吗?你舍得吗?”
“没女人可以,不结婚更是正常,但你必须要有孩子。”这些都是唐辰洲的肺腑之言,作为掌握着联邦数不尽金钱与权势的贵族来说,婚姻的确可有可无,大多结了婚的贵族也不会洁身自好,情妇丶男奴丶女奴,贵族们怎麽好玩怎麽来,唐辰洲本人就是这样的例子。
但孩子却不能没有。
他继续道:“不用我多说,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不然你也不会去联邦福利院领养孩子了,不是吗?”
的确,早在两年前,纪宗政便以唐辰洲的名义领养过五个孩子,虽然对外只宣称是培养暗卫,但唐辰洲再清楚不过,那五个孩子各个都是好苗子,纪宗政找来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
可再好苗子又怎样,没有任何感情,又怎麽知道长大後会不会被策反,没有血缘在其中做纽带,一切都是未知。
唐辰洲正担忧着,却突然听到纪宗政说:“你误会了。”
“怎麽?”唐辰洲疑惑地望过去。
只见纪宗政捏了捏额角,终是道:“辰洲,我可能已经找到能治病的药了。”
“找到了?”唐辰洲震惊不已,“在哪儿找到的?联邦还有这样的名医?我们以前怎麽没……”
“不是。”纪宗政顿了顿,打断,漆黑的瞳仁中有难辨的情绪:“潜伏在农场的这一个月,我收用了一个奴隶。”
“什麽!?奴隶?!”
“你收用了奴隶!?”唐辰洲瞪大了眼,惊讶万分,懵了似的一掌拍在自己额头:“我没听错吧?还是你弄错了?宗政,你再说一遍,你做了什麽?”
“我说,”纪宗政见唐辰洲这幅样子,也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昏头了:“农场里一个男奴身上总是有股异香,我闻到後身下竟然……恢复了正常。”
纪宗政眉头越蹙越紧,“我怀疑他对我下药了,後来有一次情况危急,他又对我下药,我便顺水推舟收用了他。”
说来也荒唐,他纪宗政,联邦万人之上的贵族,世人眼中权势滔天丶男男女女趋之若鹜的统治者,竟然年逾三十才经历自己的第一次,且还是和一个低贱的男奴,在一个肮脏腥臭的羊圈里,以出演活春宫的方式。
简直难以置信。
後来回想,纪宗政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
“这……”一时间唐辰洲惊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半响才讷讷道:“可他是个男的啊!”想到什麽,又一拍脑袋:“不对!这不是关键,有药就行!药才是最关键的!”
等到时候拿到药,纪宗政彻底恢复正常,便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他又不是要靠那男奴生孩子,更何况男奴也生不出孩子。
另找他人就行。
唐辰洲当下便做了决定:“宗政,你放心交给我,我马上就出发,去给你将那奴隶带回来,连同他手中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