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闻恩感到身下一阵钝痛,他的身子仿佛被人从中劈成两半,有蛮物强硬刺入。
痛……太痛了,痛得麻木。
闻恩痉挛着蹬腿,咬着下唇才撑过那股被撕开的痛楚,他眼前发白,许久才缓过来,然後迷迷糊糊看见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纪宗政绷紧的下颌上,有汗水滑落。
砸在闻恩唇上。
是咸涩的。
闻恩突然释怀了,松了抵抗的那股力气,开始顺应,他恍惚中感觉坐在一艘小船上,摇摇晃晃许久,最後晕了过去。
“小恩?小恩醒醒?”
闻恩头痛欲裂,听到有人叫自己,温柔极了,是熟悉的声音,他浑浑沌沌地睁开眼,果不其然看见母亲那张柔和的脸庞:“母亲?”
可他为什麽会看见母亲?
“总算醒了。”女人将闻恩从床上扶起,轻声细语道:“来,睡一天了,赶紧把粥喝了。”
“我……我这是回家了?”闻恩半响才回过神来,简直不敢相信,他接过粥大喝一口,是烫的!他回家了,他真的回家了!?他看见了母亲!
“诶!这孩子!”女人惊呼一声,赶忙阻止:“刚从锅里盛出来的,还烫着!”
“烫才好,烫才好,我爱喝烫的,只要是您做的,我都爱喝!”闻恩一瞬间泪如雨下,又开始大笑,癫狂了似的扑进女人怀里:“父亲呢?怎麽只有您一个人在家?父亲在哪儿?”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家了!他回到了父母尚在的世界,这里平等又自由,他做回了那个家境富裕丶父母恩爱丶学业有成的omega闻恩,他不再是农场里任人欺辱的奴隶,他终于回来了!
“你忘了?今天是你生日,你父亲给你拿礼物去了。”女人将闻恩抱在怀里,抚了抚孩子额前的碎发,笑道:“这是怎麽了?做噩梦了?又哭又笑的。”
“生日?我的生日礼物?”闻恩离开这麽久,早不知今夕是何年,刚准备问今天是几月几号,门外响起脚步声。
“你父亲回来了!”女人立马拉上闻恩:“走,出去看看,看你父亲给你带回来什麽!”
闻恩懵懵的被拉出门,刚在客厅站定,就见一个身着西服的中年男人牵着一头小羊羔站在门边,看见母子俩後朝闻恩招了招手:“小恩,生日快乐。”
男人说完将牵着羊的绳子往闻恩这边递了递。
所以这头羊就是给他的生日礼物。
闻恩的生日礼物。
不对,这不对。
闻恩瞬间身子僵硬,脑海里走马灯般闪过在那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直到停在最後一幕——纪宗政侵犯了他,而赵辉就在一旁目睹全程,他在半死不活间睁开眼,看见的却是羊圈角落里正在□□的两头羊!
羊?为什麽是羊!?
不对,这都不对!
闻恩没有回应中年男人道出的生日快乐,也不再回应女人温柔的寻问,不对,因为这都不对!他没有回家,这不是他的家,这两人也不是他的父母!不是!
闻恩环顾整个客厅,明明一切都是最熟悉的样子,可又充满了荒谬的元素,他最终承受不住般捂住耳朵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尖叫起来。
闻恩尖叫着从梦中醒来,身下的隐痛让所有记忆回归,他看见了噩梦般炽白的灯光丶惨白的墙面,虽然才住了短短不到半个月,可这里化成灰他都认识。
农场。
农场的宿舍。
他没回家,他还在农场,他依旧被困在这牢笼里,甚至生殖腔的钝痛在提醒他,纪宗政对他的侵犯是真的,那噩梦般的一切都是真的。
闻恩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过了许久才爬下床,他带着满身的脏污走向了卫生间。
谁把他弄回来的?他睡了多久?後来……後来是否还发生了其他事?赵辉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了吗?再也不会纠缠他?
这些问题在闻恩脑子里打转,可不知道,他现在什麽都不知道,他只是凄惨地牵了牵嘴角,苦中作乐地想,如果丢掉尊严献出自己的第一次,能换来赵辉不纠缠的承诺,以及……以及救纪宗政一命,其实还算划算?
闻恩回想在神志不清时,听到赵辉说的那些话,关于联邦武装的搜查,所以……所谓的联邦武装并不是纪宗政的人,纪宗政不想被带去前院恐怕并不是怕死吧,而是怕被政敌发现藏身之地?
他献出自己救了纪宗政一命。
可这一切又和他有什麽关系呢?
竟然还觉得划算,不过是自甘轻贱的划算罢了。
不知怎麽,闻恩想着想着眼泪又落了下来。他甩了甩脑子,告诉自己将那些痛苦的事忘掉,开始关注另一件事——他後来完全昏迷,纪宗政不会将那东西留在他体内了吧?
这很重要,他穿越过来後依旧是omega,依旧正常经历发情期,按理说生殖腔也还存在,如果纪宗政完全将他当作一个男人看,将东西留在了他体内,那他极有可能会怀孕。
以他现在的身份,在农场里根本拿不到避孕药,後果可不是他能承受的……可事已至此,闻恩也只能空担忧,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出自己身体的不同,只能在卫生间尽可能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