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凝视他许久,才淡然的开口:“我听说你要出国去深造,想去找你让你别走,那个时候正好暴雨,货车司机酒驾,就撞上了。”
她那个时候情绪不稳,得知他怀有目的接近的怒火,还有利用完她就扔下她,要跟她分手的撕心裂肺,各种因素下,好像出事也并不意外。
她开车本来就快,以前家人就诸多叮嘱,特别是她哥,可惜她仗着自己车技好,又从来没出过事,从不听劝。
现在想想:“其实出事也不怪你,是我活该。可真正让我痛恨的是,我生死一线的时候,你连我的电话都不肯接。”
“我真的不知道。”暮迟痛苦地说道,她说总有一天他会後悔的,他每一天都在悔恨。
“哦,我以为你是知道的,但就是哪怕最後一面也不想见我。”所以当她再次从手术後醒来时,心就死了。
她接受他的接近另有所图,他从始至终没有爱过她的事实。
“阿瑾,如果我知道,我不会扔下你走的。”
“没有如果,暮迟,当我彻底醒来的时候,你已经在出国的飞机上了。我没机会挽留你,也没机会跟你求证。”所以,一切都晚了。
暮迟摇头,走过来抱住她:“我们还有很长的馀生,我跟你回家,我陪你一起面对,好不好?”
陆瑾推开他:“不必了,我不喜欢出尔反尔,既然说好了不谈感情,那我们以後就各过各的吧。”
“阿瑾,这次,我会好好对你的。”
陆瑾冷笑,迟来的深情,还有什麽意义呢。
“我累了,要休息了,出去麻烦把门带上。”陆瑾不再管他,回了卧室。
暮迟动了动脚步,又无力地停住,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态度一次比一次冷漠,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在乎。
他颓然地在沙发上坐下,手边的电视遥控器滚落,溜进茶几底下。
暮迟俯下身,微弱的灯光下,有一粒反着银光的颗粒,他伸手捡起来。
是一颗纽扣,像男士衬衫上的。
有什麽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他想到她近来的疏远,面对他时的漠然,如非必要绝不再主动找他,越来越少出现在他面前。
种种迹象都在向他表明一个他不能接受的猜想,她有了别人。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纽扣,脑海中千头万绪。
只凭一颗小小的纽扣说明不了什麽,他又想,也许是男士衬衫上的,也许是女士衬衫上的,没有哪颗纽扣会被区分出男女专属。
一定是她最近的态度让他开始胡思乱想,也许什麽都没有。
他不能急着去质问她,万一只是一个误会,会把他们之间本就薄弱的关系弄得更糟糕。
他将纽扣攥在掌心,站起来,继续去厨房将给她熬的汤做好。
陆瑾回到房间,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趴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朦朦胧胧有些睡意。
她刚要睡着,便被电话铃吵醒,她爬起来,拿过被甩在床头的手机。
是陆琛打来的电话。
“喂。”
“下来。”他的声音沙哑。
陆瑾满脑门问号,下来?
陆琛见她迟迟没有反应,以为她不愿意,呼吸不由重了,推开车门,略带强硬地说道:“或者我上去找你,你自己选。”
陆瑾的睡意彻底散去,脑子清醒过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
他的车静静地停在黑夜里,他站在车边,似乎擡头正看向她。
“我马上下来。”陆瑾挂下电话,拉开卧室的门,看到暮迟竟然还没走。
“你怎麽还不走?”
“我帮你煲完汤就走。”暮迟已恢复平静,温和地对她说道。
“别煲了,我不喝。”说完她往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