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
宋岑如紧张的蜷缩起手指,“我不擅长这个,就是你想的意思但你现在不要发表感想。”
渴望更深的亲密,又习惯性因为“未来的不可预测”宁愿保持距离。
他知道自己是个难搞的人。
如果你没有明确的说出喜欢,没有百分百确认的好结局,即使发现痕迹也要一遍遍验证你的态度,一次次构想你我背道而驰的样子。
而现在的剖白对他来说,无异于赤裸着走进万人广场。
“我没想要开始。。。。。。也不是不开始。。。。。。就,现在还不太行。”
宋岑如尝试袒露心迹,“告诉你就是想说,别因为顾漾觉得不舒服,也不用爬的多高,我从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霍北垂下眼,喉头和睫毛都在抖动,所有情绪都挤在胸腔。
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学会用嚣张掩盖慌张,渐渐习惯主动,主动就是他最好的防线。
所以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有人在看穿他的恐惧后突破心理障碍来给他一个答案。
“还有。。。。。。我爸妈说的那些话就是偏见,我知道你觉得没什么,但这种没什么也是因为成千上万遍的有什么生长出来的。”
宋岑如眼角有点湿润,真丢人啊,哪有人安慰别人把自己说哭的。
“你就当我在跟还没长大的霍北,还没遇到姥姥的霍北,还躲在植物园的霍北说,你很好,好的什么都不用改变。”
霍北心里压抑着,汹涌着,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颤,不,就是在发颤。
“。。。。。。我说完了,你还是,先别讲话。”宋岑如狠狠在霍北肩膀上擦了擦眼睛,又在一两秒后松开胳膊,看着他,“我可能需要一个人待会儿。等下你上楼睡觉。。。。。。”
“你去哪儿。”霍北一下攥住他的手。
“学校。”
宋岑如嗓子发黏,眼梢溢出闪光,“我现在,有点慌。。。。。。就,挺慌的,想找点事做,你别过来。”
“要一个人待多久?”霍北轻轻抹掉他的眼泪,心潮翻来覆去的起伏着。
“不知道。。。。。。可能一个晚上,可能更长,我不知道霍北。就是需要一个别的环境,我得缓缓。”宋岑如说。
从没对谁这样直白的表达过自己的感受,这种莫名的不适好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欲望在做抵抗。
持有期待是危险的,注定会失望,依赖感越浓烈,越是焦虑不安。
霍北:“我送你去。”
宋岑如:“不。。。。。。”
“不准拒绝。”
霍北哪能放心,他甚至上楼拿了趟药塞进宋岑如兜里,把人送到学校,送上楼了就在楼下守着。
宋岑如需要空间适应情绪,因为从小生活环境的动荡和父母反反复复的失诺和忽视开始丧失索取的勇气,别人是不可靠的,不安全的,所以我不要了。
重新拾回这样的能力需要好大力气,交付信任大概是重新建立自我的开始。
他抽了好几根烟,不是排遣,是心疼,恍惚,兴奋,好几种道不清的情愫压缩在一起,用尼古丁来镇定神经。
这天霍北就坐在车里,楼上那盏灯亮了一夜,宋岑如修了一整晚的字画,霍北守了一整晚的人。
什么缓解焦虑的办法,心理疏导建议,手机浏览记录全是这些。
第一缕光照进车窗的时候,霍北瞧见宋岑如在栏杆处看了会儿日出,然后继续进了工作间。
他开车去了趟今山堂,等早班师傅做完当日最新鲜的桂花酪,再开回学校,把袋子放在工作间门口给少爷发了两条消息。
[我下午去福城出差一周,跟供应商谈合同续约。]
[衣服我拿去送洗了。]
今山堂的桂花酪现在火遍半个互联网,就算没吃过也一定刷到过。
祝芙来工作室的时候瞧见那袋子简直两眼放光,宋岑如和她分了好几块,然后继续冲着屏幕上两条白气泡出神。
霍北好像等了一晚上都没走,还是为了给他留出私人空间才突然出差的吧?
他稍稍松了口气。
松了0。0001秒。。。。。。这狗东西不至于跑这么远啊!
还要七天!
虽然这时候霍北要是突然出现在面前,他八成还是会跑,可对方真走了又觉得哪儿都不舒坦。
真难伺候啊宋岑如!
你好讨厌啊宋岑如!
那第二条消息,就是他霍北没搬走的意思,我给你留一周时间,一周之后我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回来之后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