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雪,天亮没多久,街上人影寥寥,转角处驶出一辆马车,逐渐靠近。
瞧见前头似乎有个人躺着,陆云驱车靠近,下了马车朝前头走去,离得近了,发现雪里头那人穿着红衣,待来到她面前,一惊,顿时回去,向马车里的人禀告。
“主子,是昨晚那位姑娘。”
陆云说完,马车内并没有回应,只听寒风萧萧,站在外头冷得眼睫都结了冰霜。
陆云等了好一会,刚要再问一遍要怎么处理,马车里头传来男人的声音:“拖到一边。”
同样的回答,这就是不管的意思了。
陆云叹了口气,掉头去把人移开。看来昨晚是他猜错了,主子对那小姑娘没有别的意思。
他俯身正要将小姑娘抱起来,蓦地听到一声制止,“将她带上来。”
陆云心里哎呦一声,他就知道主子对小姑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
伸出的手正好不用收回来,方要抱时,又听一声:“我来。”
刚听见,小姑娘已经被抱起来。
陆云瞧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再一瞧已经抱着人回去的男人,心里嘟囔一句:“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少女被冻得脸颊青紫,双手冻疮看得人心惊。
沈琢收了视线,抱着她上了马车。
身后跟着的陆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怎么觉得主子看到小姑娘后,好像很生气?
“掉头,去医馆。”
陆云立刻领命,心下更是震惊,这小姑娘在主子心里地位不一般啊,主子竟然为了她将今日的审问都往后推。
这个时辰医馆还未开,陆远急急敲门,大夫听着这焦急声音,披了袄子来开门。
见着沈琢怀里抱着的小姑娘,哎呦一声,立刻叫他送进来。
“怎的冻成这样了?好端端的,人能冻成这样?”
说着大夫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这两个男人,陆远赶紧澄清,“这位姑娘是我和主子在雪地里发现的,可不是我们害的,青天白日的,可不要冤枉好人。”
大夫套上袖子,叫来小厮打水,拿了冻伤药,凳子一挪,就给虞秋水瞧。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连续数声啧啧,沈琢压低眉头,垂眸凝视榻上的人,陆云见状,问大夫:“她情况如何?”
大夫边敷药边摇头,“冻得不轻哟,还发着高烧呢,人都烧迷糊了,眼瞳都快涣散了,再来晚一步,就要去见阎王喽。”
这一番话落到沈琢心里,旁人听着一顿唏嘘可怜,他面上无动于衷。
她人躺在榻上,脆弱的模样与当初被她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自己,看起来尤为相似。
若是当做没有瞧见,她就会死在雪地里,不会再有三年后的事,他也不会再被她羞辱。
昨夜他又梦魇了,被她命令跪在她面前,服侍她。他不愿,她便用尽各种羞辱人的法子,变着花样叫他屈服。
他不该管的。
沈琢转身,留了一句话:“医治的费用去衔尾巷驿馆要。”
陆云震惊,这就走了?
看了眼还没醒的人,他急急跟上去,不敢多问。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她是你们带来的,不等人醒就走,真是不负责。”
许是他的声音过于吵闹,榻上的人醒了。
视线里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她下意识出声:“沈公子……”
沈琢脚步一顿,陆云一喜,转头看到小姑娘醒了,方要告诉自家主子,谁知回头就见人已经走了。
陆云一愣,连忙跟上去。
大夫嘿呦一声,没办法,只得回来继续给病人看病。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大夫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虞秋水艰难地眨了眨眼,还是睁不开,昏睡过去。
方才是不是,梦见了那个男人?《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