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挂了个牛皮糖怎么办?人鱼从前?也黏,但它体型大,最多就用头发缠缠,憋不住了就抱一会。现在?好了,它变小了,就挂在?她身上不走?了。谢忘眠烧火它也挂,给鱼开膛它也挂,去拿果子它还挂。不管她干什么,人鱼都缠在?她身上,而且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两条腿勾住腰的姿势,紧紧缠着她。这时候它的腿就好使得不能再好使了。谢忘眠背着它来回?走?了几圈,再多失而复得的欣喜也被消耗光了。“你给我下去。”她指着地上的树桩说,“去凳子上坐着。”人鱼嘤嘤叫,用软软的舌尖舔她的耳垂。柔软的,温热的,泛着甜蜜的香气。谢忘眠抓住人鱼的发丝,捏着它的后颈,像扯胶带一样,把它从自己?身上整个撕下来。“不行,老实坐着,不许动?。”人鱼仰着头看她,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变脸。它的神情无辜又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着这样一张脸,谢忘眠要怎么解释。说你不许舔我了,因为你太像人,会让我想要犯罪?还是说自己?要开展一场人【兽】恋?这地方是没有其她人类存在?,但谢忘眠还有道德和良知。她的三观不允许她裸奔,同样不允许她诱哄一只什么都不懂的人鱼,利用它来疏解可耻的欲望。谢忘眠转过身,带着一身的低气压给鱼翻面。人鱼坐在?树桩上,新鲜出炉的姿势,它的双腿放在?前?面,尾巴丢到?身后去。好奇妙。它还是第一次和尾巴有了距离。但伴侣不高?兴了,人鱼停下研究自己?,关切地望着伴侣。为什么不高?兴呢……一定是它总缠着伴侣,耽误她做饭了。伴侣有两只手?,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可是它缠在?她的背上,伴侣就要空出一只手?来托着它。人鱼心虚地低下头。它下一次会注意?,不要在?伴侣做饭的时候打扰她的。人鱼挪了挪,把手?边的一盘山楂红脆枣递过去。“吃吃。”不要生气啦。谢忘眠对上人鱼纯净的双眼?,心中所有的躁郁便春雪般消融了。其实没必要想那么多,人鱼的心思单纯,它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含义,它只是表达亲近。她就更没必要多想了。也许是在?异世呆了太久,终于见到?了相?似的面孔,哪怕是增加零部件版本?的,谢忘眠也太激动?了。它毕竟,只是一条鱼。谢忘眠接过山楂红脆枣放进嘴里,又拿起一个喂给人鱼,“你也吃。”她笑得轻松,觉得自己?再无困扰。心静下来以后,手?也跟着麻利许多,谢忘眠用勺子盛了一勺汤尝尝味道。“一会给你把能穿的衣服都洗一下,再做两条内裤,还有你,身上既然穿了衣服,平时就尽量注意?一点?,这东西坏了可没法补充。”内裤也可以做成系带的,谢忘眠有了点?思路,就是中间窄两边宽的一条布,四角缝上带子,这样前?后一绑,既能遮挡一下,又不用担心尾巴没有空间。人鱼的胯……完全足够挂住。至于鞋子,倒不算必需品。人鱼其实不用穿鞋,没什么能割破它的脚,但看它赤足走?路,谢忘眠觉得好别扭,她幻痛。过会儿先找出来一双让它穿穿看吧。谢忘眠把做好的鱼汤盛出来,放到?人鱼面前?,给它拿了勺子和筷子。是她用平时用的那些短的,不是原来人鱼的大长筷子。谢忘眠:“你还会用筷子吧?”人鱼点?头。它当然会用了。如果说不会用,伴侣应该会再教它一遍,可是它要很厉害,最好无所不能,这样才能成功求偶,到?了表现的时候,怎么可以说自己?不会。见人鱼接过筷子,虽然有点?别扭,但也能夹起来东西。谢忘眠就说:“你先吃着,我回?去给你缝衣服。”她有好几套纯棉的睡衣,也没别的条件,只能用它改装。谢忘眠拿出前?天?刚晒过的干净浅灰睡衣,用剪刀裁开,顺便抽出两根线穿过针孔。细长的带子被她仔细缝到?布料上,藏好线头。这样轻软的一块布,将要被人鱼穿在?身上。它自己?会系蝴蝶结吗?还是说,要她帮忙。一想到?这种场景,谢忘眠刚刚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顿时加快了。气味标记她想的旖旎,手上一……她想?的旖旎,手上一抖,指尖瞬间传来痛意。“嘶……”谢忘眠低头一看,针尖插在手指头上了,但只破了皮,没出血。她感觉自己的防御力似乎也上升了,针尖多锋利,多尖锐,刺破皮革都不需要怎么?用力,她的手指肚难道比牛皮还厚吗?但事实似乎就是这样。不只是针尖这一件事,她搓草绳都不会觉得手疼,一米多长的粗绳子,搓完手心不红不肿。她去搬木头,手套都没有一个,搬完什么?感觉都没有。反正发生在身上的改变太多,谢忘眠已经?不在乎了。她看着指头上的小?坑,比起疼痛,这个坑更让她害怕。它仿佛在证明,自己根本没有自以为的那样冷静,更加不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谢忘眠定定看了一会,搓了下指尖,继续低头缝布条。起码也要做个两三件,有换洗的用。人鱼先一步吃完,回到山洞。谢忘眠看到它是走回来的,用两条腿,尾巴拖在身后,倒是看不出来有没有帮忙撑着。“这么?快就学会走路了?鱼鱼真?厉害。”人鱼高兴地晃晃脑袋。它不是空手回来的,还端了一筐西瓜葡,上面的水还在滴,显然已经?洗过了。“吃,吃。”谢忘眠失笑,“我缝东西呢,腾不开手,你先吃吧。”“真?要快点教你说话了,整天这样结结巴巴的可不行。”她很快缝好最后一条,给线打结,剪断,拎起来抖了抖。“你好好站着不要动,给你再穿一件衣服。”人鱼还是很听话的,她说让老?实站着,它就站着一动不动,除了眼睛还转,一直看着她。谢忘眠拎起前?后两根带子,弯下腰,把手伸到裙子下面,在腿弯附近完成交接,一手捏着一根带子向上提,感到有阻碍时停住。隔着裙子,能看裙摆鼓起又落下,里面似乎藏了一只会作怪的猫在玩毛球。谢忘眠神色自如地系好一边,放下手,在腿弯附近摸索着找到另外两根带子,用同?样的方式系好。估摸着差不多可以,位置准确。她咬了咬牙,手抓住裙摆握了好几秒,只在掀起的一刹那抖了一下,随后平稳得好似外科医生。绑得行不行,内裤合不合身,总要看一下才能确定。一块浅灰色梯形布料盖住了不该看到的部位,前?面很严实,什么?都瞧不见。谢忘眠松了口?气。绕到后面一看,长度有点短了,尾巴露出来是硬性要求,这个目标完成得很好。但有点像超超超低腰且情且趣内衣,能看到圆滚的一抹肌肤。谢忘眠扫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两侧的皮肤没有任何遮挡,就这样坦然。说它是正经?内裤,都是谢忘眠给自己找的借口?。但没办法,这是最快捷还便于穿着的样式了。谢忘眠放下裙子,把裙边理得格外垂顺,确保把大?腿都遮好了,她才站起来。“我先教你系蝴蝶结。”所有任务都放到一边,这个优先级最高,是重中?之重。人鱼低下头,也把手伸进裙子里。只听撕拉一声。手再拿出来,上面就挂着一截破烂裂口?的灰布。谢忘眠:“你干什么?啊!”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真?要罢工了。人鱼哼唧着摇头。“啾啾啾啾。”好不舒服,讨厌这个,不要穿。谢忘眠:“不想?穿也要穿,我又没办法给你做平角的出来。凑合对付一下吧,就当是为了我,行不行?”人鱼仍旧摇头。这时候可不是讲民主的时机,必须穿,没得商量。还好刚刚一口?气就做了四个,谢忘眠回身又拿起一条,还没转头呢,就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准跑!”她大?喝一声。人鱼跑得更快了。谢忘眠抓狂,抄起内裤就追了上去,“你跑什么?啊!快停下,给我站住,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