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逻辑严密,听得几位族老面面相觑,原本紧锁的眉头,都稍微舒展了一些。
苏德海摸着胡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从容了许多。
苏墨见族老们神色变化,便继续说道。
“而且,我之前听那官差所言,背后指使的人是丁家。”
提到丁家,在场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苏族和丁家的恩怨,如今已不在是秘密,只是没想到,丁家竟然胆大包天的指使官差。
“丁家既然要动我,为何不走正规程序?为何不让县尊光明正大地下令?”
“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不敢,或者说他们不能。”
苏墨来回踱了两步,继续说道。
“所以,这三个官差根本不是丁家的下属,而是被丁家私下买通来干私活的,因此他们根本拿不到县尊的正式批文。”
“光凭公器私用,办案无文书这点,便是捏到他们的死穴了!”
说到这里,苏墨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
“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叫唤,怎么威胁,就认定他们是假冒官差、意图行凶的歹人,将这三人扭送官府,我们就能彻底脱罪!”
“不仅如此,还能让丁家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族长苏德海喃喃自语,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好好好!这不仅把我们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还反将了他们一军!”
“不错。”
苏墨点了点头说道
;。
“但这官府送哪里,也有讲究。”
“若是送去本地县衙,县尊或许与丁家有旧,容易被他们反咬一口,颠倒黑白,所以……”
不等苏墨说完,苏德海便回忆起昨天苏墨所言,脱口而出道。
“所以我们要送,就送韶关提刑官司!”
“韶关提刑官司?”
众族老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掌管一省刑狱,甚至有权监察地方官吏的衙门,素以执法严明、手段酷烈著称。
“族长爷爷说的不错。”
苏墨解释道。
“提刑官司独立于县衙之外,最恨地方吏治不清、胥吏横行。”
“我们大张旗鼓地将人送去,就说是苏族抓获了假冒官差,败坏朝廷声誉的歹人,是在帮朝廷清除罪犯、维护法纪!”
“这样一来,我们不仅无罪,说不定还可能领赏!”
“等到了提刑官司的大堂之上,这三个人面临的是严刑拷打。”
“若他们招供出是受丁家指使,那就是丁家勾结胥吏、私用公器,与我们苏族无关,丁家还得面临提刑官的问责。”
“若是他们嘴硬不敢说,那他们就是坐实了假冒官差的死罪,官府更不会为了三个死囚,来追究我们的责任。”
“如此一来,进可攻丁家,退可保全族,此乃一举两得的万全之策!”
话音落下,周边陷入一片死寂。
“妙啊!妙啊!”
族长苏德海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满面红光,他没想到苏墨之前描述的安排这么有搞头。
“这法子简直是绝了!既安全,还能狠狠恶心一把丁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就按墨儿说的做!他们就是假冒的衙役!敢来我们苏家村撒野,必须送官伏法!”
其余几位族老也是纷纷点头,原本那种准备赴死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对苏墨深深的信服。
“既已定策,那便事不宜迟。”
族长苏德海整了整衣冠,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大手一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