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挑叶片的手,重新笑道:“抱歉。您刚刚在讲什么。我没听清楚。是否能再来一遍。”
汇报的人连忙垂首:“乐意至极。”
重新从开头开始汇报。
半个小时后,汇报结束。
那人走出去。
梁宴靠向椅背。
他目光重新聚集面前的鲜花。
这个原本是放在前方会客桌上的。
早上他来的时候,耳目一新,鬼使神差,就把这花端到了自己办公桌前,近距离欣赏。
特助关心道:“梁总,您对这盆花,是否不满意?”
梁宴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他觉得,这插花的手法,似曾相识。
以前在罗镇,蒋方橙爱美,家里虽然简单,但是女人的情趣,不曾少。
她会去山坡上采狗尾巴草。邻居看她爱花,也喜欢把自己栽种的花,送给她。
她会满心欢喜的抱回来,然后笑着说又省钱了。
随宴给她递剪刀,她就在客厅里修剪,自己就蹲在她脚边,看她剪。
面前这个扎花的手法,很像。干净利落,喜欢结构,爱用绿色的植物当背景,再用其他的花点缀。
初看会觉得简单,细看会觉得源远流长。
他不是不满意。
他是很满意。
梁宴脑子里闪过蒋方橙那张脸。
她在罗镇,过得好吗?
她一定是恨自己的吧?
老师说自己走后,她就没了踪迹。
罗镇找不到她,去了哪儿里,也没人知道。
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拜托老师帮忙找人,但是老师说,了无音信。
她会嫁人吗?
她会不会跟别的男人做。爱生子。
老师能力那么强,当初都能在遥远又偏僻的罗镇找到自己,怎么会找不到她。
梁宴摸着叶子,发呆的想。
如果找不到,他倒希望姐姐是出意外死了。死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这样别的男人,就没办法碰到她的身子,也没办法享受她的美好。
他依旧嫉妒、占有。
姐姐死了也好。
他后半辈子,没打算结婚。
他会为姐姐守身。
他还会为姐姐建庙捐钱,祈祷下半辈子,他能先找到她,然后跟她相遇。
年轻的男人,勾了勾唇。
特助被这个不寒而栗的表情吓到,一下子低头,非礼勿视。
“这个插花款式,以前都没怎么见过。这次是谁送的?”他开始漫无目的的询问。
“回梁总,是我们长期合作的一个花艺工作室送的。听闻有些同事反馈审美有些看腻了,有过投诉。近些日子,她们也是绞劲脑汁,在送一些新的作品来。”
“嗯,不错。”
特助抬头,闪过惊慌。
听梁总的意思,就是满意了。
但是。
“你这是什么表情?”梁宴懒懒的挑眉。
“早上陈总才说过,要终止跟这家工作室的合作,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