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在城市最负盛名的国际酒店举行。
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穹顶上的壁画在光芒下栩栩如生。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水与雪茄混合的气味。苏砚挽着陆时衍的胳膊,步入这流光溢彩的世界。她穿着一袭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肌肤胜雪,脖颈间的钻石项链是陆时衍送她的新婚礼物,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却不刺眼的光芒。
“看来今天来了不少大人物。”苏砚的目光扫过人群,看到了几张在财经新闻上常见的面孔。
陆时衍今天也罕见地穿上了正式的燕尾服,他微微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别紧张,就当是来吃饭的。”
苏砚被他逗笑了:“我哪里紧张了。”
他们的出现,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人带着探究,有人带着恭维,也有人带着毫不掩饰的羡慕。陆时衍是法律界的新贵,苏砚则是商界冉冉升起的明星,这对璧人的组合,本身就是今晚最大的看点之一。
“陆律师,苏总,恭喜啊。”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他是一个大型投资公司的总裁,“周明诚的案子,可是为我们这个行业,扫清了不少障碍。”
“王总过奖了。”陆时衍客气地与他碰杯,“维护行业秩序,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
几句寒暄过后,王总识趣地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阿哲则像一条游鱼,在人群中穿梭,不时停下来与人攀谈几句。他今天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西装,显得格外精神。
“你看阿哲,”苏砚笑着说,“他好像比我们还适应这种场合。”
“他有他的生存之道。”陆时衍说。
晚宴正式开始,主办方致辞,慈善拍卖也拉开了序幕。
今晚的压轴拍品,正是陆时衍心心念念的那幅莫奈的《睡莲》。当它被小心翼翼地抬上拍卖台时,全场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惊叹。
“起拍价,五百万。”
“六百万。”陆时衍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七百万。”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
陆时衍侧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八百万。”陆时衍再次举牌。
“九百万。”
价格一路攀升,很快便突破了千万大关。那个陌生男人似乎志在必得,每一次加价都毫不犹豫。
苏砚有些担心地看向陆时衍:“如果太贵就算了,我们……”
陆时衍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安心。他再次举牌:“一千五百万。”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这幅画的预估价值。
那个陌生男人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放下了手中的号牌。
“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五百万三次!成交!恭喜陆先生!”
掌声雷动。陆时衍的脸上却没有太多波澜,他只是转头对苏砚笑了笑,仿佛只是拍下了一件普通的商品。
晚宴结束后,他们走出酒店。
阿哲伸了个懒腰:“终于结束了!我快饿死了,我们去吃夜宵吧!”
“你不是刚吃完晚饭吗?”苏砚哭笑不得。
“那能一样吗?”阿哲振振有词,“晚宴上的东西,中看不中吃。我要吃大排档!”
陆时衍笑着点头:“好,吃大排档。”
他们找了一家有名的夜市大排档,点了烤串、小龙虾和冰啤酒。阿哲立刻恢复了本色,撸起袖子大快朵颐。
“还是这个实在!”他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说。
苏砚也被他感染,放下矜持,拿起一只小龙虾剥了起来。
陆时衍看着他们,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他今晚喝了不少红酒,此刻再喝啤酒,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他放下酒杯,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远处。
“你怎么了?”苏砚察觉到他的异样,放下手中的小龙虾,关切地问。
“没事,”陆时衍摇了摇头,“可能有点头晕。”
“是不是喝多了?”苏砚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我没事。”陆时衍握住她的手,“你们吃,我去趟洗手间。”
他站起身,走向大排档角落的洗手间。
路过一个卡座时,他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脚步猛地顿住了。
卡座里坐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和同桌的人谈笑风生。那个背影,他再熟悉不过。
是周明诚。
陆时衍的心跳骤然停止,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周明诚现在应该在监狱里,他亲眼看着法警将他带走的。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悄地绕到那个卡座的侧面,借着昏暗的灯光,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不是周明诚。
那是一个和周明诚有七分相似的男人,但更年轻,眼神也没有周明诚那般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