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作业五个小时,两人都已经疲惫不堪,注意力开始不集中。
“铛!”钢钎碰到坚硬的砾石猛地一滑,锤头擦着马小军的手背砸在了井壁上!
“啊!”凄厉的痛呼声从井下传来,马小军的手背上皮开肉绽,鲜血顿时染红了泥土。
“快拉人上来!”李大叔声嘶力竭地喊着,脸色惨白。
赵铁柱等人慌忙转动辘轳,将两人拉了上来。马小军脸色惨白如纸,疼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赵钢蛋瘫坐在地,抱着头哭道:“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走神了……”
马三爷踉跄着跑来,看到儿子血肉模糊的手,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
他撕下衣襟,颤抖着为儿子包扎,浑浊的老泪滚落,滴在儿子染血的手上:“娃……疼吗?都怪爹……”
工地上顿时一片死寂,只有风声、马小军的痛哼和赵钢蛋的哭声在回荡。
“这井别打了,太危险了……”
“说不定老天爷不让咱们活……”
消极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
“哭啥!”
手上缠着绷带的王强猛地站起,拉起赵钢蛋,“打井哪有不磕着碰着的?小军的伤要紧,赶紧送张大夫那儿去!但这井不能停!”
他转向众人,眼睛布满血丝,声音洪亮如惊雷:“小军流了血,这口井更要打下去!现在停了,他的血就白流了!金川村也没指望了!”
“王强说得对!”
拾穗儿强忍着眼泪,攥紧拳头,“李大叔,安排人送小军去治伤,我这儿有草药膏先止血。愿意留下的,咱们重新排班!这口井必须打,这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她蹲下身给马小军涂药,眼泪掉在他的手上:“小军,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我们一定打出水来,不辜负你流的血!”
“穗儿姐……你们接着打……”
;马小军疼得发抖,却仍咬牙点头。
“大家别放弃!”
陈阳上前,目光坚定,“水层就在附近!我加入井下作业,多一份力量!”
“打下去!”
李大叔赤红着眼,一挥手臂,“我亲自扶钎!就算只剩下一个人,也要挖到底!”
“我留下!”
赵铁柱第一个响应,“小军的血不能白流!”
“我也留下!”
“接着打!”
响应声此起彼伏,绝望被不屈的意志取代。
马小军被送走后,工地恢复了秩序。李大叔、王强、陈阳等人轮番下井,用钢钎和铁锤一厘米一厘米地掘进。
虎口震裂了缠上布继续,肩膀磨破了垫上布再扛,手上起泡了挑破涂药,没有人退缩。
井上的号子声整齐有力,信念通过那根麻绳传递给井下的每一个兄弟。
拾穗儿和妇女们忙前忙后,绿豆汤、草药膏源源不断地供应着。
拾穗儿每天都守在井边,有人上来就第一时间递水擦汗、处理伤口,反复叮嘱“小心点”。
陈阳每次下井上来,拾穗儿都会格外仔细地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一次陈阳的胳膊被井壁划伤,她一边涂药一边埋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一定要注意!村里还指望你出主意呢!”
“知道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陈阳看着她嗔怪的眼神,心里暖暖的。
“跟我客气啥。”
拾穗儿低头包扎着,声音轻柔。
井深在艰难地增加:四十米,四十五米,五十米……打到五十八米时,又遇到了胶泥和砾石的混合层,钢钎都差点弯了,进度再次停滞。
“都快六十米了,还没见水,是不是判断错了?”
动摇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家别慌!”
陈阳坚定地说,“这是重要的储水层,挖透了就能见到水!”
为了安定人心,他再次下井,上来后兴奋地大喊:“我摸到湿泥了!水就在下面,再加把劲!”
这一天,李大叔和王强在井下连续作业四个小时,疲惫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