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爱卿不必如此动怒,长平侯大将军也是年纪大了,想是腿脚不便。”
蒋震万万没想温柏这条疯狗今天会咬自己一口。
从前在朝中他针对这个针对那个,就是从来没有说过他的不是。
皇帝问话不起身,若是无人追究便只是皇帝对他蒋震的恩泽,可温老狗咬他一口,单提出来便成了藐视隆恩。
他想争辩几句。
老皇帝却说他年纪大,腿脚不便……
要知道蒋震当日拒旨,得的就是这个病。
当年射出的箭如今再看,好像射中的还有自己?
蒋震只能起身,来到大殿中央,丝毫没察觉大难即将临头。
更没瞧见,他看不上宰相女儿,与他想弄死的镇国公遗孤,相互对了个眼神……
“陛下,臣没有任何不满,只是与卫家小儿拌了几句口角。”
“长平侯你好大的胆子。”王皇后忽然发难:“你可知卫小将军是大周的功臣?今日这场宴会便是陛下恩赐。你口口声声卫家小儿,是欺负镇国公府没人了,还是在质疑陛下?”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卫小将军握兵跋扈,兄长他只是为陛下……”
“母妃慎言。”
蒋贵妃话未说完,被少年声音打断。
江瑾珩察觉不对,缓步来到大殿中央:“父皇,长平侯近日旧疾发作,有些口无遮拦,母妃也是担忧长平侯。圣君贤明、泽被四
;海,怎会与之计较?”
温令仪勾唇。
最会装乖的七皇子被激怒了呢,这是在提醒老皇帝不要卸磨杀驴。
这话正好击中每位臣子的心。
帝王刚有了趁手的新将,便要发作功不可没的老将,谁又不怕自己哪日也被取代?
本来大周便是门阀横行,寒门很难出头,这以后谁敢举荐新人?
江瑾珩好样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接下来他该朝着谁泼脏水呢?
七皇子很快给了温令仪答案。
“倒是宰相大人,阿谀奉承、坑害忠良,句句都在陷长平侯于不易!”江瑾珩拱手,面向帝王义正言辞:“父皇,温宰相不是第一次罗织罪名打压朝中重臣。长平侯为我大周浴血奋战十余载,岂是他空口白牙能诬陷的?”
嗯,果然是父亲,被她猜对了。
若能把当拉拢不了的一国宰相踩下去,对七皇子党来说大有好处。
得不到就毁掉,总比哪日站到太子那边好。
今日皇后屡屡相助,他急了。
温令仪察觉父亲怒火蹭蹭上涨,悄悄拉他一把。
宰相大人回神,还好没冲动耽误闺女的大计。他向来嘴利如刀,连腹稿都打好了。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身边窜出个高大人影。
给宰相大人吓得一激灵,更别说其他人。
“七皇子这话说得好笑!什么叫温宰相坑害忠良?蒋震才是拥兵自重那一个!两年前边关战事吃紧,骠骑将军为何不出兵相助镇国公?”
“哦,我知道你又要说你舅父旧疾发作,那他为何不将兵符交出?难不成骠骑将军以为朝中只有他一名武将可用?”
卫铮宛如一个冲动的莽夫,怒气冲冲地说完,再看向老皇帝时,眼眶都红了:“陛下,若蒋震是忠良贤将,那臣父又算什么?我镇国公府满门又算什么呢?”
“七皇子是我大周的皇子,不是他蒋家的!说出这等党同伐异之言,臣心寒彻!”
每句话都掷地有声,每个字都珠玑见血。
宫殿此刻安静到落针可闻。
“太后娘娘驾到——”
内侍唱喏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刺耳。
来啦来啦!卫铮趁所有人不注意,递给大小姐一个得意的小眼神,满满都是求夸奖。
温令仪也捧场,悄悄比大拇指。
卫铮骄傲的哟,脖子差点扬到天上去:我,才是大小姐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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