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晏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一向从善如流。
因此他能够试图和这种酸胀共存。
尽欢担忧道:“这应该有点关系吧……”
比起担心钟晏,她还担心这裤子面料的承受程度,不像牛仔裤那样是很结实的面料,这样的睡裤看起来……承受能力很差。
尽欢伸手抱住他脖子,看近在咫尺他的脸,他依旧很冷静,面上甚至带着浅淡的笑意,只是他五五官并没有完全舒展,只能从这些细节里看出一点点不同。
她膝盖碰到,下意识要躲又停住,尽欢暗暗吸了口凉气,她看着面前的钟先生,小心地,认真地对他说:“先生,不然您进来吧。”
钟晏看着她,在说些孩子一样的话,他低声回:“马上就到新年了,要在新年里……这样吗?”
破旧岁,迎新年。
守岁守岁,就是这个意思。
钟家是传统教育,钟晏记事开始,每年除夕都规规矩矩守岁,年长者守岁,是对光阴的珍爱,年轻者守岁,是为长辈祈福,钟晏年纪再长,每年除夕也要回到祖宅守岁。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当然也还是如此。
尽欢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新年是个好日子,可以做点开心的事。
她认真地像在做一件大事。
而钟晏只有打破原则这件事。
他很低地叹了口气,气息开始很缓很缓,无奈道:“尽欢,怎么这样?”
尽欢坐过去,稍微跪了一点点在他腿上,手扶着他脖子,为了避免自己把重量全部落到他身上,听见他声音,她害羞地把脑袋埋在他肩膀。
都过去一周了,早都缓过来了,她才没什么关系。
尽欢也一直在想「第二次」,想什么时候来。
钟晏没说话,他就这样默许了她的行为。
让她自己试一试就知道在怎样的程度不会受伤,这未必就不是一件有益处的事,毕竟身体力行的亲自感受比单纯嘴上说说要有用的多。
“自己玩,也要小心。”钟晏耐心地告诫她,嘶哑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尽欢后背跟着音频振动细细颤抖,他接着道,“注意分寸。”
昨天晚上还说这里的房间没有那个,实际上并不是真的不能有,祖宅这么大的地方,怎么可能真的没有。
只不过钟晏担心微醺的自己会失去分寸。
他不想因此吓到尽欢,让她害怕。
显然她并不觉得被吓到是一件不好的事,相反她对此很有兴趣,很好奇,很想多看一看。
零点到了,时间跨过一年,这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一个新年,在这个日子里,他们是完全在「一起」度过的。
所谓新年的意义。
外面还是会有烟花绽放的声音响起,不过声音听起来已经隔得很远,远到像来自世界之外的声响,钟晏靠近在她耳朵,贴着她脸颊说:“新年快乐。”
尽欢声音已经更小,她也回答说:“您也是,新年快乐。”
事实上这样子的新年确实也很快乐,尽欢总之很喜欢。
外面的声音渐渐停下,零点之后应该已经过去很久,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尽欢双手还尽力抱着他脖子,轻声问:“您还酸胀吗?”
她看起来很关心这个,更加关心这个。
钟晏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他哑声回答:“这样会好点。”
会好点,就是还没好。
尽欢亲了亲他嘴角:“……那我再努努力。”
钟晏听到这句话,他眼角沉得很深又微微压下,他手指按在她发根处。
尽欢晚上睡得像一头小猪。
守岁要熬夜本来就耗费精力,后来她简直耗费精力到完全起不来,整个人窝在钟晏怀里,气息沉沉,是外面打雷地震也不会再醒过来的程度。
钟晏手掌托在她脸上,他垂眼看着她,闭着眼睛躺在他臂弯里一动不动,是乖到让人想去摸摸她鼻息的程度。
但她身体随着呼吸彻底变软,在怀里柔得像一滩水。
钟晏很轻捏了捏她脸颊。
早上尽欢醒来,翻了个身,发现自己还在钟晏怀里。
她是从反面翻到正面,额头撞到他胸膛,迷瞪中的脑袋后知后觉清醒,她睁开眼看,愣了半秒,她抿唇笑起来,差点要再一头撞到他胸膛上。
钟晏已经醒了一会儿,他难得没有起来,因为怀里的人扒着他睡得很安静,他不想扰人美梦。
昨天晚上应当睡得不错,睡着时是这样在他怀里,现在依旧是这样在他怀里。
乖孩子和主动的乖孩子。
看起来一样,又不一样。
这个季节外面温度很低,是化雪后还来吸收温度的寒冷感,往往这样的早晨,睡醒时一个温暖的被窝已经幸福到满足。
“您怀里好暖,像火炉。”尽欢双脚贴在他小腿上,她皮肤比起他来柔软很多,像猫翻开了肚皮躺在上面,小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