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跳下棺材,拿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一步步向堕不忘走来。
堕不忘的膝盖摔得太重了,轻轻挪动一下,也疼得他龇牙咧嘴,右边膝盖下的小腿冰冷,僵硬得没有知觉了。
一步……一步……
越靠越近。
那些把堕不忘刮得遍体鳞伤的树叶,山鬼赤着脚走上去,竟一点伤痕都没留下。
堕不忘探到落叶,不顾上再划出一道又一道的伤痕,只想找到哪怕是一块小石子。
怎么办?怎么办?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咸咸的泪水流到脸上的伤口上,又疼又痒。身体越来越冷,堕不忘都要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了,也颤抖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树枝都抓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
谁来救救他?
山鬼在他面前蹲下,匕首挑起他的脸。
脸上伤痕有些发炎了,还有些结了痂。山鬼眼睛微微咪起,仿佛在辨认着什么。
胡乱在树叶底下摸的碰到了一块有半个拳头大的石子,堕不忘把它紧握在里,正要往山鬼身上砸去。
她刚刚头部已经摔了一下了,血流如注,用尽全身力气,只要打了她的伤口,重则打死,轻则击晕。可是如果打不,那势必激怒她。她刚刚杀了那么多人,现在看来是有些倦了,山鬼目光柔和,没有杀意,乖乖躺在地上装死,任她蹂躏,说不定她心情一好,他就可以捡条命回来呢?
这样想着,堕不忘刚举起的又放下了。
山鬼把匕首换到左,右捏起堕不忘的下巴。她指甲很尖,生生让堕不忘脸上印又多出一道血痕。还不够,她用指甲用力在堕不忘脸上划了几道,把堕不忘脸上的痂一块块剥落。
大概是自己长得像一个什么人,山鬼在确认着。堕不忘想。
堕不忘的脸在山鬼上有时被托着,有时被捏着,有时往左偏,有时往右转。堕不忘的意识渐渐模糊,石子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松开了,一滴血顺着山鬼的头发流到眼睛里,堕不忘受到刺激把眼睛闭上,就再难睁开了。
算了,就这样吧。
黄泉路上能有这么多人做伴,也挺不错的。
“抓住她!”
堕不忘心底的呼唤终于被老天爷听见,他耳边响起了天籁之音。
一阵窸窸窣窣后,四周围上了百来名黑衣捕快,每一个都横道出鞘,发着寒光的刀尖指着间二人。
“救……”
堕不忘费尽力气,才将上下眼皮分开,没看清是什么人来了,只是本能地求救。他嗓子干得不像话,才发了一个音,痒得想要咳嗽,但已经没有力气去咳了,只无声地咳出一口气。
山鬼站起,眼光冷冷地扫了一圈。
“你个怪物,今天总算抓到你了。”
说话的是本县县令。
这有着一座诡异空山的县叫泰县,是蜀地一处繁华地带,但因为地处偏僻,并不有名。
堕不忘先前听闻,前几年泰县新来了个县令,姓张,据说是从长安来的。此人嫉恶如仇,将原先压榨百姓的官员全部罢免,地主和富家子弟也都受到打压,并励精图治。不过两年,泰县政通人和,百废俱兴,人人安居乐业。
原先那县令的事已经被圣上知晓,差点就给他升官儿了,可偏偏,数月前这座山莫名出现了山鬼,前前后后死了近百人。被这山鬼一闹,这走到半路的圣旨又走了回去。
县令恨山鬼恨得牙痒痒,为了把这杀人如麻的山鬼给抓住,全城所有观察捕快全部出动,历时数月才找到山鬼的老巢。今日万事俱备,突袭却扑了个空,就这一时疏忽,又平白丢了五十多条人命。
山鬼举起匕首,往县令方向走了两步,立即就有六名捕快挡在县令面前。
“噔!”
匕首轻飘飘得滑落。
山鬼没有反抗,这反而让县令一群人愈发不敢上前。
对方是山鬼唉!不过短短半柱香,便要了五十多条人命的人,突然变得如此听话,傻子才会相信。
“她,她把武器扔了,大,大人,我,我们要,要不要抓她?”
原来,真的有人是傻子……
“小心为上。”县令道。
那名捕快颤巍巍退下去了。百来人围着一个无寸铁的姑娘,却无一人敢上前。
县令心里也急,山鬼旁边那个孩子也不知死没死,方才合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山鬼头偏了偏,红色的眼睛里倒映着天上只有一半的月亮。似乎并不明白周围这些人的意思。
那个小孩,身上的伤更像被这山林里的枝叶所伤,而不像是被山鬼的匕首所伤。山鬼不杀他,是因为不能杀?或者,杀不了?
一个可以短时间内夺取五十余条人命的,应该不存在杀不了一说。而且就刚刚看,山鬼似乎是并不想杀他。
难道真是。
不能杀?
山鬼大概是无法理解周围的人为什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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